很多事情好像就在眼前,可又好像是前世那么久远,那张脸在脑海里近了又远了,清晰了又模糊了,那个声音就响在耳畔,可又忽然遥远到了天边。
乔兴海时常想起阿南的那句话,‘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如果能再见她一面,他又何尝不愿……
只是,此生还会有机会吗……
不知是太出神还是太安静,不知不觉的,脸颊便已经湿了一片。
“到了,叔叔,我还有事,就先回了。”邵嵘谦忽然出声。
只是不等乔兴海反应,他人已经下车了,给他留了体面和空间,让他有足够时间收回那些已经飘远的思绪。
时间恰是刚刚好,等他又恢复平时安详的模样,车门也被乔二小姐拉开了:“爸,下车啊!”
外面是沈晏礼临时安排的别墅,在僻静的海湾,又是在半山腰,站在门口便能听到浪潮的声音,远远望去还能看见豆大的灯塔光亮。
乔兴海疑惑:“这里是……”
“沈晏礼找的住处,咱两今年估计要在这里过年了,就是可怜了陈姐,没有了咱两的陪伴,哎!”乔二小姐一本正经的叹气,可眼底明显是兴奋的光。
豪华别墅,又是海景,又是在港区,最最关键的是,她可以跟邵嵘谦一起过年,乔二小姐自然是高兴的。
乔兴海却心情沉闷,心头压了十几年的回忆,一瞬间被勾起来,就像是洪水决堤一般,汹涌着怎么都止不住。
只是到最后,都成了无声的思念,思念那个下雪的夜晚,她美的像是清隽的月亮,典雅而又高贵。
或许,互相思念的人之间有着心灵感应,沈恩雅从梦中惊醒,大口的喘息着坐起身,绝色的脸上全是惊慌失措,她梦见乔兴海来找她了,就站在她面前。
“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沈晏礼从宴会散了,就一直守在床边,见沈恩雅醒过来,赶忙起身凑了过来。
沈恩雅微微摇头,抬手想要按按太阳穴,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都是绷带,额角的位置也在隐隐作痛。
“我又闹了多久?”沈恩雅语气低沉,像是没什么力气,语气平淡到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沈晏礼不愿提她生病时的情形,便转移话题:“哥来了,我去叫他。”
说完,沈晏礼起身朝着门口走了,没一会儿,引着孟兴存走了进来。
孟兴存很少穿修身版型的衣服,今天却穿了毛呢的立领西装,乍一看,跟那个世外高人简直判若两人。
“哥……”沈恩雅掀开被子下床,只是有些没力气。
沈晏礼赶忙扶住了她胳膊:“哥又不是外人,你别下床了。”
“客厅说吧。”沈恩雅淡淡开口。
这么多年,她端庄惯了,人也习惯了,也早就不是那个因为贪玩而离家出走的小公主了,‘罗马假日’也总有结束的一天。
孟兴存微垂了下眸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尊重她的意思,转身去了客厅。
沈恩雅身上穿的还是家居服,只是围了条黑白格子的羊绒披肩,双手紧紧抓着两端,头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看上去很随意,可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又是你兴师动众,让哥大晚上跑一趟。”沈恩雅有些抱歉的朝着孟兴存笑笑,只是刚发完病,连笑容都有气无力的,“下次他再给你打电话,哥你不要理他。”
“把手腕给我。”孟兴存没接沈恩雅的话,表情凝重的厉害。
他早就知道沈恩雅气运弱,不是长命的相,可却从来不敢起卦窥测天机,他深知自己内心的恐惧,也明知命不可改,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愿真的天道无常。
似乎只要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便能‘天道无常’,让沈恩雅寿终正寝。
可事实上,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几乎要油尽灯枯了。
“我没事,别担心我。”沈恩雅勉强维持着笑容,她不想让孟兴存担心,可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他。
孟兴存起身,径直坐到了她身边,拉了她手腕过来,中医有‘望、闻、问、切’四诊,凭着孟兴存的能耐,即便不切脉心里也有数了,可他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盼着奇迹发生。
“还行,我先给你开几服药。”孟兴存说。
沈恩雅轻笑:“我就说了没事,非要大惊小怪。”
沈晏礼在这两人面前乖的很,已经很有眼力劲儿的拿了纸笔递到了孟兴存手里。
孟兴存俯身在茶几开药方,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染着颓唐的嗓音:“乔兴海也在港区。”
一句话,客厅里安静了,只听到钢笔在纸上沙沙写字的声音。
几十秒就能写完的方子,孟兴存却一直伏着身子,像是在反复斟酌,半天不肯起身。
还是沈晏礼出声打破了寂静:“那个……我把他跟小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