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为我卜的卦，可算出什么？”
行装朴素，黑白相间的头发捆成一束的老翁，哆嗦着手里的几枚铜钱，看着偏房出来的粉发年轻人，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又与一同出来的主家几人的眼神对上，那期待与欣慰迫使他开口：
“这卦...老朽看不透......”
所有人一时间显得干愣着，最震惊的还是主家当家这一辈人。
“韩老，你的本事不应该呀？！”郭家主快步过去，一手把在他肩膀上，乍一看是安慰，明眼看出那带有几分力道。
“是不是遗漏什么？快想想！”
其余人缓缓落座，下意识思考，按理说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凭他们的身份就能查出来的，这会却难住了一个修行数十年的老道士。
若不是这老先生跟随了他们十几年，他们很难信这番说辞。
“若想要卜清这个卦，可能武侯奇门的手段更好一些，他们可以直接付出性命代价来窥得天机。”老翁见气氛沉寂，开口弥补。
坐在客厅主位上的郭家主，当即向一个比他年轻些许，样貌有着几分相像的男人喊道：“阿耿。”
郭耿说着就掏出手机，朝自家哥哥颔首，谦敬向着夏烨：
“武侯奇门的诸葛家我倒也认识一些人，先生有空这两天我可以亲自为你引荐。”
夏烨摇头否决，这老头卜不出来也在意料之内，要是他的真实身份被算出来，那这异人界是会乱套的......
至于武侯奇门的手段他仍有些许记忆，问道：
“郭先生，以你的能耐能查到我的什么信息？”
郭家主跟身边的几个亲属相视一眼，显得犹豫起来，不知夏烨打的什么主意。
夏烨知道他们的顾虑：“各位能让我出手，想必已经对我的身份做过了调查，直说无妨。”
“信息来源可能不太可靠，还请夏先生明察分毫。”郭家主毕恭毕敬，随即向站在身旁神色庄肃的男子道：
“不得有隐瞒！”
“嗯。”小李应了声，同时回望主子一眼后：
“从目前来看，夏先生明面上是一名大学生，但这些年来都有外出行医的履历，被冠名敦阳仙医，具有一定的声望，手段都是一些有眉目的古中医法子，这些都是‘普通人’能查到的。”
“另一方面，夏先生大多数时间行踪诡秘，在有没有使用‘炁’这层面上，只能是圈内人会查。”
“大概率的…”小李说到这瞥了眼身后的郭家人，均是脸色平淡才出言：“先生，您是异人吧......”
“只有这些吗？”夏烨仔细扫过他们神情。
“这是我们能找到关于你的所有了。”随着小李不带犹豫的承认，其余人也并无异样。
有心找的，大概率知道他明面上的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过了十余年，崭露头角的这几年时间，除去正派心思缜密可能会有所留意，其它的无风不起浪。
毕竟他行医辟邪，是这几年才频繁起来。
“郭先生，你的疗程到这也告一段落了，该做的也差不多做完了，我就不多待了。”夏烨拎清了一些事情后，对患者郭家主留言。
“好的先生，您的本事我们这些人自然清楚。”郭家主说着便站起来，从西装左侧内口袋拿出一张黑卡递出：
“夏先生，这是敲定好的，您的医德我们有了解，就不搞一些虚的了，若有差遣尽管找我。”
“嗯。”夏烨随手接过后，看向卜卦的老头，出言询问：“身份卦很难吗？”
“难都好啊......”
老翁很是颓气，言语低沉似乎心事重重，手上抛洒着铜钱发出叮铃声，脸色渐变苍白。
“我们这类占卜师，所卜的每一卦都是一步步去的，一步步去接近真相，但是你要我卜的卦，却让老夫始终停留在原地。”
从他的经验来说，知道了夏烨的大体情况之后，再去卜身份卦，性命代价应该是降的才对，可在他的第一步卦的时候，一点反噬也没有，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与前面的毫无关联。
这是他几十年来从未遇见的情况。
夏烨不知老翁心中所想，但看他的姿态，估计跟心中的猜测脱不了干系，出声对郭家主：
“按我的法子，晚年也能杂病不缠、邪祟不沾，直致安闲驾鹤西去。”
“明白明白！小李，去送先生一程。”郭家主脸上绽放笑容，很是豪爽。
“夏先生，你知道吗？！”老翁骤然回望，眼神瞪大地盯着夏烨：“你的身份…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占卜这一学问发展了数千年，我实在想不通，先生知道能不能告知？”
“可这就没有意义了......”径直离开的夏烨，朝后摆了摆手。
小李和韩老两眼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