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喝汤药了。”
秦子今缓缓起身,捧着八月大孕肚在秋铃的搀扶下,端起浓黑苦涩的滋补汤药拧着俏丽秀美的眉头喝下。
今日的补汤,格外的苦涩。
秋铃转身拿过精美小食盒,取出几粒蜜饯,分装在净白瓷碟中,呈给秦子今。
拾起其中一粒蜜饯,看着与往日的也不太相同,秦子今随口问起。
“这是世子今日新送来的嘛?”
“是早上世子爷身旁的阿金送来的,说是世子爷上朝前特意吩咐人去买新鲜的给您呢。”
秦子今心中甜蜜,捻起乌黑的蜜饯就送入口中,酸甜清口马上将苦涩盖过。
服完汤药,秦子今由秋铃的搀扶下,缓步出了院子。身子笨重之后实在不愿动弹,但府医每日过来诊脉后都要她多去花园走动走动,这样有助于生产。
不知为何,今日的花园也格外清香,阵阵幽香扑进秦子今鼻腔,浓烈甜腻的味道直叫她皱眉反胃。
“夫人,怎么了?”秋铃注意到了秦子今的不适,忙关切询问。
“无事,许是在屋内闷太久了。”
口中虽说着无事,但胸膛却快速起伏着,呼吸亦变得急促了些,喉头似有什么东西在挠动欲出,不免轻咳出声。
“夫人!”
轻咳后并无好转,秦子今很快就大咳起来,她一边用手捂着嘴,一边弯身扶着肚子。剧烈的咳嗽引得肚子也阵阵剧痛。突然,哇的一下,秦子今大口大口呕出浓黑稠血。身边秋铃还在轻拍着她的背,在看到这呕出的黑血后吓得神魂巨颤,忙高声呼救起来。
“救命啊。夫人吐血了。快来人呐。”
往日人来人往的镇宁侯府后花园如今竟无一人听到这高声呼救。四周一片静谧,除了秦子今呕血的声音再也无任何动静。
腹中绞痛不断,胃部更是不停上涌着,大口大口黑污不断从喉头泛出,满嘴苦涩腥甜,脚步踉跄手却还扶着肚子。
“秋铃..快...快去..找..府”
几个字说的艰难,但秋铃明白她说的是何意,可她怎么放心留秦子今一人在这。
犹豫片刻,将秦子今扶在石凳上坐着,秋铃赶紧往府医处跑。
秦子今还在控制不住的呕血,浑身气力都被抽走一般,歪着身子从石凳上滑到地上,腹中绞痛已致她神智不清。
“今儿!!你怎么了!?”
一道厉喝男声突然传来,一把将歪倒在地的秦子今拥入怀中。闻着熟悉的冷冽松檀香,秦子今知道这是她的夫君,心中稍安,努力将沉重眼皮抬起看向浑身颤抖的男子,但见他满脸紧张心疼,她用尽全力抬手想摸摸他的脸,刚伸到一半,却骤地放下,彻底没了意识。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男子暴戾高喊,来人!
秦子今陷入一片黑暗中,虚无缥缈,没有喜悦痛苦,亦没有任何感受。
再次被人唤着,秦子今头脑混沌,眼皮子沉重地紧,怎样都不能睁开,但忽地一下,黑暗不再,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身旁是秋铃,正满面担忧地望着自己。
“秋铃,我怎么了?”一开口,却是娇憨少女音,秦子今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
“小姐,刚刚咱们在花园走的好好的,你突然晕倒了。”
小姐?自打她十六岁嫁入镇宁侯府,秋铃再也没这么称呼过她,向来都是守礼唤她一声夫人的。
“怎得这般失礼了,让侯府下人听着可不好。”
秋铃满脑疑顿,什么侯府下人?
“小姐,你不会是磕到脑袋了吧?我这就去让王妈去喊府医。”
秋铃也是一副稚嫩少女声,头上还扎着双平髻,但背着光,面容却看不真切。
王妈跟自己去了归宁侯府没一年便病逝了。秦子今这才察觉不对,右手下意识摸上小腹,那里却平坦一切,自己已生产了吗?忙支起身子,打量起四周。
这竟是自己未出阁前的闺房,尚书府青悠苑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被人带了回来?
“秋铃,你先扶我起来。”
被秋铃搀扶着,缓步在房内细细打量,路过梳妆台前铜镜时,无意间一抬头却惊得她差点脚一软又倒向地面。铜镜中的自己,却是十五岁左右模样。
自己明明与沈逸桢成婚七年,如今才有了身孕快要临盆,但这镜中稚气未脱模样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秋铃,世子爷呢?他在府上吗?”
急切的拉过秋铃搀扶她的手,神色慌乱。
“小姐是说沈世子吗?他今日未来府上拜访。您身子虚,奴婢先扶您回床上歇息歇息吧。”
“他为何不在府里?我腹中孩儿可安稳落地?”
秦子今满脸不解,心中钝痛疑疑。
“小姐,秋铃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今日二少爷并没有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