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兰悲愤:“阿奶!恒义哥哥是为了这个家才去做活啊!”
张老娘老脸一绷:“谁叫他做出这等子亏心事?”
张小兰愣住:“哥哥都说了,是员外骗了他……”
“什么骗!”张老娘嚷嚷起来:“那可是员外!员外会骗他一个庄稼哥?定是他编的,做了亏心事不敢认罢了!他自作自受,这个钱公家不可能出,你们死心吧!”
张小兰哭叫:“阿奶!”
桂如月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个钱,我愿意还。”桂如月说。
“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大房自己来还?
张家人先是脸上一喜。
但是听说“条件”二字,大家的表情又复杂起来。
“你的倒霉儿子,本就应该你还,还提什么条件!”周氏吃痛地爬起来,嘀嘀咕咕。
一个凌厉的眼刀扫过来。
她吓得闭上嘴巴。
桂如月没再理她,继续说:
“我可以还钱,但是我要求,分家!”
分家?
张老娘下意识喊出来:“这怎么成!”
“那就不分,公家出这5两银子。”桂如月说。
张老娘也闭上嘴巴。
王氏在一旁急得上火,翻来覆去地讲车轱辘话:
“哎呀,分就分嘛,5两银子呢,我三个儿子,累死累活一年也没有5两进账……”
张家人叽叽咕咕了好了一阵,邻村人不耐烦了:
“到底怎么样!姓张的,你们可不要拖时间,要不我抬脚就去县衙了!”
“别去别去!”张老娘赶紧拉住他。
她为难得哟,又是嘬嘴,又是咬牙,跺脚叹气不休,终于下定决心。
“分就分吧!老大家的,我们可说好了,这5两银子,你自个出!”
“我自个出。”桂如月眼神坚定。
“请村长和族老过来吧!”
村长和族老匆匆赶到,村里那些八卦的男男女女也再次把张家围住。
大家听了张恒义这桩官司,都兴奋地嚼舌根。
“哎呀,没想到张恒义是这种人,还偷东西……”
“胆子也太大,那可是员外,偷到员外头上……”
“他真的断腿啦?幸好我没把闺女嫁给他,前两年看他有一把力气,还有些心动……”
“噢哟,张老娘终于肯分家喽,之前贪图张老大和张恒义的进项,死也不肯分……”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村长和族老坐在堂屋中央,一脸严肃。
“张家赵氏,你们可真要分家?”村长问。
张老娘一脸不情愿,被王氏捅了两下腰子,才说:
“是。”
但她又赶紧补充:
“只是把大房分出去,其他人不分。”
啥?还能这样?
王氏的希望落空,表情难受。
她本以为自家几个男人不用为其他人劳苦了。
婆母未免太奸诈!
而村长点点头:
“那大房应分田地……”
张老娘却尖叫起来:“分什么田地?大房凭什么分田地!”
村长皱眉:“按照我朝律法,张老大分了五亩水田、五亩旱地,大房五个闺女各得三亩水田、三亩旱地,总共加起来就是二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赵氏,你算算是不是这个数?”
二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
张老娘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那是要挖她的肉!
“不成,大房都是赔钱货,老大又死的早,不都是靠我撑起来的?她们凭啥分田分地?我不同意!”
村长的权威被挑衅,面上不悦:
“这是按律法分,你说话算数还是律法说话算数?”
张老娘撒泼打滚:“我不管!老婆子不识字,不知道啥律法不律法的,总之大房没资格分田分地!”
周氏在一旁弱弱地说:
“族老是长辈,听听族老说的吧?”
坐在椅子上,被人抬过来的族老,适时咳了一声。
大家这才把焦点放在族老身上。
他捋了捋一把白胡子,慢声说:
“赵氏说的,也不无道理……”
族老这是要偏袒张老娘。
桂如月面色一冷。
也难怪。
自从族老娶桂如月的婚事黄了,他自己还落得半身不遂,不能人道,他心里就记恨上了桂如月。
甭管张家大房理应分多少田地,他就是见不得桂如月好。
一定要给这女子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