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溜回自己房中后,姐妹俩愁云惨雾。
张小丫满脸忧虑:
“这可怎么办,娘就算要改嫁,也不能嫁那种傻子,我三岁就不流口水了!”
张小兰则气冲冲要去张老娘房里骂人:
“看我不骂死他们,把我娘当什么了,一群吃人的老鬼!”
反倒是桂如月劝她们:
“稍安勿躁,冷静冷静,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还要到什么地步!”张小兰满脸激愤:“娘,你听听他们怎么说的,把彩礼扔下就走,这是逼着你认下这门亲啊!到时候村里头嚼舌根,你不得不吃这个暗亏!”
张小丫年岁小,本不懂这些。
可听张小兰一说,她也唬了一跳。
“那怎么成,娘,你不要嫁给流口水的傻子啊!”
张小兰气得流泪:
“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先是我,再是娘,他们把我们当成赚钱工具,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
你还真是慧眼如炬、一针见血啊,小兰。
桂如月暗暗竖起大拇指。
当然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她把张小兰按回床上。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绝不让那些提亲的人,踏进我的门!”
虽然桂如月拍着胸脯保证,但是姐妹俩还是惴惴不安,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鸡刚刚打鸣,院门就吱呀开了。
周氏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包着头,偷偷溜出去。
这一切都被一夜未眠的姐妹俩看在眼里。
张小丫惊恐:“娘,三婶鬼鬼祟祟,定是为了彩礼的事!”
张小兰作势要出门:“我去拦下她!”
桂如月却将她们两人都拉住。
“兴许三婶有她自己的事呢?小孩别掺和大人的事。”
张小兰着急:“怎么可能!她一定是……”
“嘘……”桂如月对她俩眨眨眼:“相信你们的娘,让她去吧!”
话又说回周氏。
因天还未完全亮,她行走在无人的田间小道上,心跳如鼓,踉踉跄跄。
直到远方出现几个手里拎着东西的人,她才松了口气。
“胡大娘!你可算来了!”她热情地迎上去。
胡老婆子左手提着一只瘦弱的老母鸡,右手提着一兜咸菜,脸上还有些心疼。
“来来来,怎么能不来!你们家狮子大开口,把我们家都掏空喽!”
然后又碎碎念一些“没见过寡妇还要费恁多彩礼”“还要鸡要米这么多东西”之类的话。
周氏不喜她抠抠搜搜的嘴脸,但面上一点不显,仍是笑着,亲亲热热地把她拉到一边。
“胡大娘,那彩礼一两银子……”
“钻钱眼里的东西,就知道张嘴要钱!”
胡老婆子往地上唾了一口,差点没唾到周氏鞋面上。
周氏吓得跳了一跳,勉强扯出个笑容:
“咱们这不是说好的嘛。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人都在家里坐着哩。”
心疼彩礼钱,胡老婆子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半天。
最后还是掏出一个布袋,里头满是铜板。
“喏,钱你点点,可别再呱噪我老婆子耳朵了!”
周氏满面笑容接过来,利索地塞进衣兜里。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一阵异响。
“什么声音?”周氏心头直跳。
这大清早的,天才微微亮,这种声音简直诡异。
胡老婆子却是什么也不怕,还在心疼那一两银子,嘴里咕咕唧唧:
“什么声音,钱掉水里的声音!一两银子哟,一个寡妇还那么贵……哎哟!”
她突然一声惨叫。
有什么狠狠啄了她的头。
众人下意识抬头一看——
天哪!
这空中,怎么黑压压飞着一块黑云!
哦不,仔细一看,他们才发现,这不是云。
这是一群鸟!
那几个帮忙提礼品的阿叔后生,吓得连连后退:
“它们想干什么——”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无数鸟儿,无数尖利的鸟喙,如同箭一般,扎向底下的人。
“啊,好疼!”
“我的头被啄破了!”
“礼品,礼品被叼走了!”
喊得最凄厉的还是周氏:
“钱!我的钱!”
有一只白色的大鸟仿佛有灵性,用爪子将她按到后,在腰间一通翻找。
然后把那装钱的布袋子叼走。
周氏奋力站起来追了两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