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也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只是你还没被逼到走投无路!”
“刘全应是你的帮凶吧。”
这雕塑的每一道工序都经过了刘全之手,他只能是帮凶。
“是啊,我只是利用了他的欲望,人只有有欲望,都容易犯错。”
“我和他说,只要帮我做了这件事,日后他家小儿想要登科,我一定帮他!人又不是他杀的,他只要不说就好了…”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竟是如此荒唐的理由。
陈恕面色一冷,厉声呵斥道:“枉你念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相信这些旁门左道。”
“大人——成者为王,我只是败了,若是此次不是大人,我可能下一次就登科了.可惜啊,没有下一次了,终于.没有下一次了”
文修远不知从袖中掏出了何物,迅速放入口中。
陈恕一惊,忙本奔向前查看,见文修远倒地开始抽搐,片刻后就面如死灰,嘴角不断往外溢出血沫,已然是中了剧毒。
温久看着文修远嘴角扯动,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他是想给自己一个解脱了。
她知此人不值得同情,本想随着众人离去,却见陈恕蹲在文修远身前,眼中情绪甚浓,不禁多站了一会儿。
想起多年以前,她回京看望爹娘,京中突然下起了暴雨,她在马车中听到了外面的嘲笑辱骂声,便下车将自己的玉佩给了那个书生,不知道那人现在如何了。
“姑娘一人出来?”
等温久缓过神,周围人已经散尽,唯有自己还站在这院门口。
陈恕立在自己身前了,像极了一竿青竹。
“咳咳咳,我就是想来看看热闹,怕婢子回去告诉爹娘,我怕挨骂.就支走她了。”
她战术性咳了几声,脑海里闪过千百个借口。
“近日京中不太平,我送姑娘回去吧。”陈恕容色清冷,像是例行公事。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好,况且你穿着官服,也不好送我回去。”
要是被有心人撞见,恐要生出其他事端了。
“无事,我就住在这附近,姑娘稍等,我且去换一身衣服再送姑娘回去。”
“那好吧,有劳大人了。”温久不知为何,拒绝的话始终没能说出口。
她乖乖巧巧地跟在陈恕的身后,心里竟有一丝丝的喜悦。
怕她跟不上自己的脚步,陈恕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强忍着不转头看她。
推开泛黄的院门,他以寻常的口吻对台阶下的温久说道:“进来吧。”
温久都已提起裙角准备上去,却突然发现了门边的脏东西。
她默默地收回了脚,“大人进去换吧,我在这儿周围逛上一逛,我怕我在里面等着您要着急。”
陈恕也不勉强,只是敛了眼神里的情绪,转身进了院中。
见陈恕进了房中,温久才收起了脸上的盈盈笑意。
“你跟来做什么?”温久眼里杀意甚浓。
刚刚在屋檐下站定的文修远狠狠地怔了一下。
“姑娘能看得到我?”
原来这世间真有人可以看到死去的鬼魂。
“文修远,我不仅能看见你,若你还不知悔改,我便会诛了你,你恐怕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呵呵,我本以为我所做之事天衣无缝,可陈恕突然查到了雕塑,恐怕也是姑娘的功劳吧。”
文修远是聪明人,否则也不能做到五年科考,三年仅差几名就能登科。
“事已至此,你切莫一错再错,断案追凶本是陈大人分内之事。”
“姑娘别慌,我只是来看看罢了,看看那些出身寒门一朝登科之人是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文修远硬是扯出了个笑,他面色惨白,这苦笑倒是真的比哭还难看。
“文修远,这一辈子的事就到这里了,这人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且好好反思几日,有人会来带你离开的。”
“姑娘,像我这般虐杀无辜之人,是不是再也没有办法轮回了?”文修远双眼无神地站在陈宅漆黑瓦片搭成的屋檐下,想哭却发现早已无泪可流。
“我曾也幻想过,如陈大人那般鱼跃龙门,一日看尽长安,再有一位温柔贤良的女子做夫人,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圆满了。”
文修远仿佛见到了极致快乐的景象,空洞的眼神竟闪过一丝光彩。
温久淡淡道:“现在你看到了,陈大人在刑部断案无数,颇受皇上赏识,却也只能住着这京中最为普通的宅子。”
“至于会娶到什么样的女子.”
温久突然想起了陆叙对自己说的话,哪怕陈恕有意,也要看看自己攀不攀得上你.
“至于会娶到什么样的女子,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文修远,登科也许对你们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