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团儿都八岁了。”坐在一旁的杜若鸿看着被自家妹妹嫌弃的老爹,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是在接触到老爹那能杀人的眼神时,连忙正襟危坐起来。
“爹爹,女儿都八岁了。”杜若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嘟着嘴看着杜安国。
“好好好,爹爹的囡囡长大了。”杜安国看着一脸小大人样子的女儿,内心满满当当的又是自豪又是酸涩。他常年征战在外,荷儿生下囡囡之后身子一直不好,他多年遍寻良医,好不容易找到了隐居的苏先生,却没想到荷儿没有等到就撒手人寰了,如今只留了自己和这一双儿女在这世上。
杜安国想到自己曾在墓前发誓等会护一双儿女周全,可是自己的女儿在京城……又想到自己的母亲,杜安国的内心也是一阵悲凉。母亲年纪那么大了还要为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操心,自己着实不孝。
其实早在杜若鹄六岁的时候余老夫人就有送杜若鹄到西北的打算,只是杜安国一直没有同意,一来是担心担心老母在京无人照料陪伴,二来是担心小女年幼,西北风沙大担心女儿来了受苦,孤儿拒绝了。
杜安国原以为皇帝再怎么忌惮,可总还是要用到自己的,故而总会护着点母亲和囡囡,可是他却忘了京城里那种捧高踩低的地方,如他这种家世单薄却大权实握的大将军,怎能不让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看着眼前伶俐的小女儿,杜安国再一次在心底唾弃自己优柔寡断,若是早点把女儿接过来,女儿就不会遭受那一场无妄之灾。
“囡囡,爹爹已经请了苏先生,明日过府给你看看,那次落水昏迷了一个月才醒,爹爹担心你落下病根。”
“好的爹爹。”
杜安国是武将,而且镇国侯府草根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三人坐在桌边吃饭,杜安国时不时的询问杜若鹄在京城生活,杜若鸿则疯狂给自家妹妹夹菜,不一会杜若鹄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哥哥,吃不下了!”
杜若鹄装作生气的冲着杜若鸿喊道,杜若鸿则是龇着牙笑笑,开口道:”看你瘦的,多吃点,再瘦下去都不能叫小团儿了。”
“哥!”
杜安国笑着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心里一阵熨帖。前八年自己缺席了女儿的人生,今后自己一定要加倍补偿她。
在西北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杜若鹄安顿下来之后杜安国和杜若鸿便回了军营。
临近深秋,西北的牧场已经退化,等气温再低一点下了雪,草原上的牛羊没有草吃,西北的蛮子便该扰边了,所以近日军营的操练和兵马调动也频繁起来,也因此杜安国父子俩好几日没回府上,杜若鹄倒成了将军府上真正的女主人。
也因着她年纪小,除了刚来那几日有些父亲的下属的家眷上门送礼,再往后就没人上门打扰了。
苏先生上门给杜若鹄把了脉,言说杜若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素来身子有些弱,开了些温补的汤药,让杜若鹄多走动走动,不要总是呆在屋里,于是杜若鹄就开始了自己腐败的养生生活。
尽管杜安国疼爱杜若鹄,但在教育上没有丝毫放松,他派手下的一位梅先生入府来教导杜若鹄。这位梅先生全名梅临殊,是杜安国的恩师,杜安国戍边时梅先生也跟着到了西北,成了杜安国的军师,跟着杜安国多年戍边。
近几年边境安定了许多,再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于是梅先生便不去军营了,开始游览大江南北,刚巧最近梅先生外出归来,杜安国担心梅先生年纪大了在外面遇到危险,便请了梅先生给杜若鹄当老师。
梅先生年少时便有金陵才子之称,学问自是不必说,若不是无心仕途,恐怕三元及第也不在话下。这些年来,跟着杜安国征战,无战事之后又游遍山河湖海,眼界胸襟更是无人可比。按理说给杜若鹄当老师屈才了,但梅先生一口应了下来。
一是自己的确年纪大了,近两年越发觉得腿脚不利索,梅先生自认自己是惜命的,担心自己一把老骨头死外面没人给收尸;二是他明白杜安国的想法,杜安国担心自己老无所依,便让自己的小女儿来身边陪伴他,也感受一下含饴弄孙的感觉。其实这么多年他早就把杜安国父子当成了自己的后辈,希望他们能好好的。于是梅先生便成了杜若鹄的老师,开启了教学之路。
梅先生没有因为杜若鹄是女孩便有丝毫轻慢,在他心中好和男子没有什么区别,照样应读书明理,照样可以建功立业。
远得不说,单单是镇国公老夫人,大楚还没建朝的时候先帝带着老镇国公一路打到京城去,余老夫人带着年幼的杜安国在叶城等他。偏巧前朝余孽和西北蛮子做了交易,双方集结在叶城城下,想要重新占回天下。
老镇国公的援军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叶城,守城的将领艰难的守了两天,城内守兵死的死伤的伤,就在天下人都以为叶城受不住了的时候,没想到余老夫人穿着一身裙裳上了城楼,城楼上同时换上了一群新兵。众人只听战鼓擂动,城墙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