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顿了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而开口道:“我思来想去,只好把你们一家叫来,对外就说安国把一切托付给你们了。只是这样一来,你家就真的和这镇国侯府绑在一块儿了,若是镇国侯府长盛不衰还好,但若有个万一,恐怕……”
余老夫人的话并没说的太透,但余庆两口子明白,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当皇帝的都疑心重,一旦有一天皇帝要对镇国侯府下手,倘若他们一家只是住在庄子上靠着接济的穷亲戚还好说,可若是真的进了镇国侯府就是一家人了,那就真的逃不掉了。
余庆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余老夫人,和自家媳妇对视一眼,纷纷起身跪了下去,给余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开口说道:“姑母,咱们余家同镇国侯府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他姑母都能以一己之力守着镇国侯府,他夫妻俩年轻力壮又为何不能为了一双儿女拼一番前程?
又过了半月,天已入秋。
自从杜若鹄病好了之后就再没回过秦国公府的家学,镇国侯府对外宣称杜若鹄一直没好利索,始终缠绵病榻。秦国公夫人带着礼物上门致歉,毕竟人是在她家府上出的事,尽管再怎么看不上镇国侯,但面子还是要做的。
秦国公夫人登门那日并没有见到杜若鹄,也是自那日起京中隐隐传出镇国侯府小姐恐药石无医的传闻。尽管心里恼火,但是余老夫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再说三个孩子,那余年的身体当真结实,休养了半个月已经能不用人搀扶的走动了,因着余年和余娇娇还未正式开蒙,余老夫人索幸让杜若鹄教她俩识字,待杜若鹄出了京再找个先生来府里教他们。
这一安排对两人来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想到小表妹要叫自己习字,余娇娇的心里自是哪哪都通畅的很,在她心里小表妹就是顶顶有学问的人,自己也想向小表妹一样有学问。
而余年就不这么想了,一个是自己自小便立志想要向大伯一样从军报国,再一个是自己真的读书习字没有丝毫兴趣,每次拿着那个毛笔如千斤重,更何况还有一个小表妹在旁看着。不知为何,自从初见那日在小表妹看自己的眼神里品出了慈祥,每次小表妹望向自己的时候自己都有种被长辈注视的既视感。
这天,三个孩子在前院的书房习字,杜若鹄作为现代人,尽管拥有着杜若鹄的记忆,可本身杜若鹄就是小孩子,对知识的学习并不牢固,刚好就借着带余年和余娇娇学习的机会,自己也好好的梳理下这个世界的知识。
这个平行时空似乎是在宋代发生了历史的分叉,一面走向了自己前世的那个世界,一面发展成了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拥有着宋代之前的历史轨迹。
这天三人正在书房描红,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余年便没了耐心,把毛笔放在一边唉声叹气起来。
“表哥怎么了?”看着一脸颓废的余年,杜若鹄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问他。
“表妹,你天天闷在屋子里看书练字,不无聊么?”余年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询问,这段时日以来他也在观察表妹,娘说表妹自小千娇百宠的长大,再加上表妹身份高贵,可能多少会有些大家小姐的傲气,让自己让着点表妹。
其实他觉得他娘说的是多余了,大伯和表兄常年戍守边疆,是大楚的英雄,表妹自小不在父兄身边,母亲又早逝,早就在等值要来侯府长住时他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表妹当场自己亲妹子,甚至是比亲妹子还重要的存在。
更何况来了侯府,余年发现这个小表妹一点也不娇蛮,反而沉静内敛的很。明明才九岁的小丫头,天天稳得不行,不厌其烦的带着他和娇娇学习,哪怕是面对娇娇那种愚笨的小丫头也毫不生气。
这样的表妹,让余年越发心疼了,他在心里想,肯定是表妹和姑祖母相依为命,所以过早的成长起来,再加上外面的人对她不好,所以她的性格越发内敛了。
杜若鹄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会掩藏情绪的孩子,只觉得满头黑线,他眼里的那些怜惜是几个意思,他到底在想些啥?
不过也是因为他的疑问,杜若鹄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马虎,杜若鹄再怎么懂事也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正是贪玩好动的年纪,哪可能像现在这样有耐心扎在书房里读书学习。更何况,最近和余家这两个孩子相处过程中,发现他们着实本分可爱,便不由得起了几分教导之心,多多少少的在气势和感觉上就带入了点成年人的状态。
联想到刚才余年眼里闪过的怜惜之情,杜若鹄心里想,好在这两个孩子单纯,估计是以为自己从小备受欺负所以养成了这样一副性子。
“其实练久了我也无聊的紧,可是祖母说了,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是泥腿子,我们杜家人不能让外面的看不起,所以要好好学习,让外面的人好好看看我们杜家人读书也厉害着呢。”杜若鹄稍微沉思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给自己好好立个有骨气、一心为杜家争光的人设,这样以后自己无论学什么别人都不会怀疑了,况且这话的确是余老夫人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