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秦炼说完,某个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近乎不可见的残影在他身旁忽然一闪而过,那就是一道残影,不是身影。当秦炼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后依然不见孤辰的身影,变得空无一人。
秦炼轻轻把肩膀靠在树上,歪头也把头靠在树干上,目光穿过重重洁白的上空,最后定格在雪山山麓,看着那个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的白衣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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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师妹你也不行啊,努力那么久还是不见效果呢,怎么连我一剑都接不下来?呀,你好像差点就要受伤了。”那名方才朝霜虹出剑的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只是眼中还多了一抹嘲讽。说完,少女缓缓将长剑收回剑鞘,眼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抹意兴阑珊的神色。
她之所以想欺负霜虹,有一部分原因是嫉妒霜虹的美貌,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单纯的想玩玩罢了。可她没想到霜虹这么弱不禁风,连她一剑都抗不住,遂原本的逗弄兴趣也在瞬间消散。
霜虹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撑在地上的两条藕臂不停颤抖,身上的白裙也多了大片嫣红,嘴角还沾着一点血迹。此时她的眼眶已经红透,明明已经酸楚到这种地步,可她还是强忍着没哭出来。坚持住呀,她们应该快走了,再撑一会儿。
哪怕被欺负到这种程度,她都不敢反抗,甚至连表露出愤怒或是生气的勇气都没有。在这个靠背后势力以及实力说话的世界里没有多少公平可言,如果一个人既没实力背后也没靠着什么势力,反抗过后只会迎来更加猛烈的疾风骤雨。
“这么娇柔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算了,也不难为你了。”另外两名女学生在霜虹挣扎着起身时已经来到她的身旁,其中一位眼神含着悲悯说道。说话的时候,她的模样似是在怜悯乞丐一般,高傲般收起已经落下的鞭子。
然而她身旁的那位女学生依然不打算放过,她看到霜虹肆意散落在地上的青丝,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自己只落到肩上的头发,呼气的时候都在隐隐颤抖。过了好一阵,她才努力将心中愤怒压下,随后勾起嘴角,讥讽道:“头发这么长,我觉得配上师妹的姿容有点不太好看,要不帮你剪了吧?”
听到她们要剪自己的头发,霜虹心里的悲伤与愤怒瞬间暴涨到濒临爆发的边缘,然后如从溃堤之坝一般,泪水将视线彻底模糊,一连串晶莹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沿着俏脸,最后顺着下巴滴落到了雪上。
哪怕先前被一剑狠狠斩飞,还承受剑气的锋利之痛,她都强忍着没哭泣,可这一刻她是真的忍不住了,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划落脸庞,最后滴落在雪上,将雪一点点融化。
骄阳当空,大地上一片雪白,少女的身上原本也是一片洁白,可一抹嫣红的突兀出现,为这份洁白平添一种独特的色彩。洁白的事物不仅代表纯洁,很多时候也被赋予掩盖肮脏的使命。
“你这么喜欢剪别人的头发?”一道稍显稚嫩的男子声音忽然在霜虹身旁响起。
少女闻声缓缓抬头,一眼便见到一位正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衣少年,少年腰间悬了一块儿淡紫色玉佩,全身上下除了一块儿玉佩再无任何饰物。然而也是少年这般简洁干练的姿态,在少女眼中就是世界上最纯真的模样,一点都不雍容,可也完全不让人感到寒酸。
看着看着,少女忽然想看看眼前少年的模样,可他将侧身对着自己,所以她便只能看到他的一点侧脸。就在这时,少年转身将正脸对着霜虹,两边嘴角同时勾起,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你好,我叫孤辰,孤芳自赏的孤,星辰的辰。”
雪地上,少女还处在呆愣之中,她看不清孤辰的面容,视线中只有一片朦胧。此时她的眼中全是泪水,一双纯净至极的大眼睛仿佛被清水覆盖过后的纯一不杂的玉石,煞是好看。
一直等到孤辰说完过后足足一息,霜虹才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跟自己说了话,连忙抬手用衣袖将眼中的泪水拭去,看着孤辰眼神稍带躲避的问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没太听清。”
孤辰也不在意,笑着将手递给霜虹,“我叫孤辰,孤芳自赏的孤,星辰的辰。”
此时霜虹已经彻底忘记身旁还有三位随时要对自己出手的少女,羞怯的把手放在孤辰手中。然而当她的手放在孤辰手掌上的时候她惊呆了,孤辰的手很冰,没有一点温度,哪怕她自己的手都比孤辰的手要温暖。
随着孤辰手臂一用力,十分顺利的就把霜虹从地上拉了起来,松手之后孤辰笑的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哦哦,”被孤辰这么一提醒,霜虹这才想到她还没跟孤辰说自己的名字,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搞忘了。不再多想,霜虹生怕孤辰生气,连忙点头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刚才搞忘了要介绍自己,我叫霜虹,冰霜的霜,彩虹的虹。”
“唔……,我觉得虹销雨霁的虹更适合你,”孤辰歪头朝霜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