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下境大能。
他们身处神鼎之下,宛如陷入了一片难以挣扎的泥沼,无论是谁都再难动弹,哪怕是那位飞升境大能。他们只能动动眼睛或是说上几句话,因为在这场滔天的伟力之下,他们都是蝼蚁,这是更加蕴含威慑的力量,这才是真的大能。也是在这个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性命已不能再由自己掌控,而是被这口神鼎背后主人的支配。
某一瞬间,飞鸟道人身前百米处的空气扭动,随后,一位身穿红色破烂道袍的老人凭空从空气中踏出。他是方圆千米内唯一能动弹的人,亦是这口神鼎的主人。随着他一步步朝飞鸟道人走来,飞鸟道人的心也在一点点下坠。
原本那些打向飞鸟道人的攻击落空后将街道房屋以及围墙打的支离破碎,从墙体上崩碎出的石块儿将老人与飞鸟道人中间的道路挡住,但老人还未走到,挡在前方的石块儿便被移开,为老人辟出一条空荡通道。
“在我的神鼎之下就别想跑了,飞鸟,”红贤籽斜乜着眼看着飞鸟道人,仿佛十分得意,微笑的时候,他的满口大黄牙也不由自主露了出来。
“好朋友,能不能放了我?”飞鸟道人强忍着心里恶寒,努力从自己的视线中抹去红贤籽那满口大黄牙,谄媚笑了笑,同样露出满嘴白牙。
“闭嘴,我不是你朋友,”红贤籽的脸色瞬间阴沉。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他又止不住想到先前在书院跟“飞鸟道人”接触的一幕幕,忽然觉得他好像很擅长忽悠,不停忽悠一直拖延时间,但这次他绝对不会再给飞鸟道人一丁点逃跑的机会。
“你不放了我那我可就只好跑了,”飞鸟道人还在叫嚣。
“呵呵,”红贤籽忽然被整乐了,笑呵呵的指着飞鸟道人,“你还能跑?你有什么资格从我眼皮子底下跑掉?”
“再见,朋友,虽然你穿的跟我差不多,但以后还是不要再学我了。就算是模仿也要模仿的像点,穿这么红干什么?恐怕朋友你以后有血光之灾啊。”
飞鸟道人已经破罐子破摔,反正他有随风符随时都能跑掉,而且能在走之前好好骂一下这些抓他的不要脸飞升强者似乎也不错。在他眼里,但凡来抓他的是飞升境大能,就都是不要脸的。
哼?红贤籽忽然眯眼盯着飞鸟道人,他总觉得飞鸟道人这次仍有什么依仗,但他背后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再在现在出手了。
镇妖关是云苍天人族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此地集结了远超出常人想象的强者,可对那些敢在镇妖关作乱的人来说,这里就是龙潭虎穴,甚至比龙潭虎穴还危险。只要你敢在这里闹的天翻地覆,就别再想着能出去了。
“朋友,我说真的,再见了,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飞鸟道人眼神中满是诚恳的看着红贤籽。
两人互相对视,其中一人穿着由破烂布条配成的衣服,另一人原本还好些,破烂道袍勉强能看得过去,但配上那种大红瞬间就让人的感官下降到极致,所以此刻两人应算得上彼此彼此。
说罢,飞鸟道人就忽然从原地消失,独留红贤籽一人在原地。
镇妖关南城。
飞鸟道人凭空出现之后瞬间就哭了,老泪纵横。他看着手里逐渐消散的黄色符箓泪水肆虐,像个当了很多年的乞丐,如今好不容易抱到猪蹄,都到嘴里了,却还忽然没了。
“我的随风符啊,我不能没你啊,你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没了你我怎么活?”飞鸟道人的双手都在不停颤抖,但他还是只能看着手里随风符一点点消散,最终重归天地,手里留下一片虚无。
他的眼睛写满恍惚之意,原本他打算靠这道符箓保命,三次瞬息逃离的机会就是三条命,如今还只是在镇妖关就用没了,相当于丢了三条命,这怎么能不让飞鸟道人伤心欲绝?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空间波动传来,飞鸟道人木然转头,于是又看到了那个可恨的熟悉老头。就是因为这个老头他才会这么惨,还有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悬赏,整的他也是要死要活的。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飞鸟道人眼中宛如一片死水,毫无光彩,关沧海的眼神却一片平淡,就静静看着飞鸟道人。
“唉……,”对视了许久,飞鸟道人忽然躺在草地上,然后把双手放在后脑勺仰望蓝天,“你说活着怎么这么累?老天爷都能学会高抬贵手,人好像永远学不会。活累了也乏了,此生就这样了之吧,不活了。”
关沧海诧异的看着飞鸟道人,“不跑了?”
“在我的世界里我已经跑赢了,能顺着自己的意愿活过此生起码也算不上枉活,至于以后如何外人没资格对我做出评价。”飞鸟道人缓缓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我的灵魂充满自由,所以上天才总予我以疾苦与磨难。”
空气忽然陷入宁静,关沧海忍不住抬手摩挲下巴,有点惊讶飞鸟道人会说出这种话,又沉默稍许,他抬臂挥动衣袖,一枚储物戒凭空出现,然后缓缓飘到飞鸟道人的额上。感受到额头传来的冰凉,飞鸟道人睁眼,神念探进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