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她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此时锦娘走进来,一边将她将床帐放下。一边轻声道:“小姐,我们别和君上置气了。君上这两天一直守着你,想着和你多相处,你倒好一次又一次将他推开。再下去怕是失了君心。”
她沉默不语。
锦娘悠悠叹气:“危崇的事,我想如果不是君上护着,我们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李氏的死你不该怨君上。小姐,你别忘了我们当初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对呀,当初来这边是为了什么?为了汝州,为了程家……如今,能靠着这副皮囊博取他的几分欢心,对大家都是好的。
锦娘正准备出门,却听得床上之人轻轻道:“明日你给我准备一碟合欢酥!
锦娘知道她听进去了,高兴去张罗了。
次日。
危雪戟正在处理从加急文书!
密报说危俊最近和南境那边的人来往密切,十分可疑。
他眉毛微微皱着,有点恨自己当时不够当机立断,让他有机会生了异心。
正愁眉不展之际,却听到有人进了门,打断了思绪。
心里一阵恼意,刚想抬头斥责下人几句,却看到来人拿着一盘点心和茶水,立于案前。
她一身湖水蓝的裙裾,在这三月初的天光里,让人迷了眼。最近清减了几分,行动处更似弱柳扶风,比病西子更胜三分。
“你来做什么。”他前两天在主居受了不少气,再加上危俊的事情,正有无数的气撒不出去?四海三思最近饱尝了自己喜怒无常,恨不能跑得远远的。
却没想到,她竟来了!
她轻声说道。“这是新制的合欢酥,君上可要尝一尝?”
他皱眉,转过头!
现在知道来哄我了?哼!
“不想吃!”
“那君上喝茶不?”
“不喝!”
“那就先放着,你饿了再吃!”她也没有生气,轻轻退出去。
他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有点失落。
到了晚膳,他还在黯然惆怅,却听到锦娘来请他吃饭。
饭桌上依然沉默,两个人各自夹着菜,筷子却不由自主夹到同一根青菜。他迅速伸回了手,她停下筷子看着他,然后将菜夹到了他的碗里。“君上,你多吃点!”
不知怎么的,听到她声音软软的,知她愿意服软哄自己,他心里像是遇到春天一样开了花,暖意融融的。
“嗯!”他应了一声,胡乱将菜夹到嘴里,怎么青菜还能吃出一点甜?
一个刻意讨好,一个有心修好,自然是水到渠成,重归于好。
这两日,他天天去主居吃饭。看到主居软菱纱帐、柔花温玉,不论是铺了藕粉床褥的拔步床还是雕了海棠的精致黄梨木妆台,无不在昭示着这是间女儿香国。室内熏着一丝清甜的幽香,清淡好闻,是她身上独有药香味,置身于她的房中,仿佛无孔不入般将他包围。
等到晚上回了客居,他看到简单的被褥,粗简的茶具,桌上案上除了笔墨纸砚都是光溜溜的,床边挂着几件没有浣洗的常衣,一股子汗味。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这还是人住的地方么?
他又嫌弃看了一眼床上的被褥,人家盖的锦缎,我盖得这是抹布么?
“这房子也太破旧了!” 他将书卷掷桌上,面无表情道。
三思,四海皆疑惑盯着他。“不会呀,君上,这都是新置办的,房中也是特意修整了的。”三思如实答道。
危雪戟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连忙噤了声。
三思、四海出来,面面相觑。
“君上怎么了?你说军中营帐他从没抱怨过一句苦,如今怎么如此矫情了!”三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四海瞟了一眼灯火尚明的主居,若有所悟。
次日下午,三思和四海两人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这一架打得天翻地覆,差点把客居的屋顶掀翻了。
程清念到时,危雪戟坐在漏风的书房里,看着跪在地上认错的两个人,默不作声,脸色沉黑。
吧嗒一下,屋顶一滴水落在他额头上,众人皆是一惊,害怕他发起雷霆之怒。
程清念看胆战心惊看了看屋顶上透风的几个大洞,都替他们两个捏把汗。
“君上……”她刚想开口劝解。
“你们弄成这样,准备今晚让本君住在哪里?”
程清念“……”
不该先问问打架的原因么?都说君上治人之严,看来对他们倒是宽松!
“君上可以暂宿在主居小书房”。四海抬起脸,露出两个乌青的眼。
三思嘴角肿着,也抬头看着程清念,一脸少夫人救我的样子。
她想了想,倒也只能如此,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