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席上,却有一人前来敬酒。
“久仰君上大名。”
那人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握着酒杯的手都显得特别优雅。
长孙先生介绍道:“这是云澜郴。”
云澜郴,出云十八州州守之幺子。但是他一贯不喜欢掺和政事,只醉心琴棋书画搞学问,琴技和书画在江湖上很有盛名。
云澜郴是长孙先生的忘年交。这次他来专程看长孙,主要是受到程岳拖,女儿此去钦州,已经半年有余,丝毫没有消息!他也不方便出面,就托了云澜郴。
“其实我和君上还是有些渊源,君上新过门的少夫人,云某在她幼时,还学过半年琴,也算有师生之谊。”他笑道,“按照这个辈分算起来,我也该叫的你一声徒儿了。”
云澜郴这人性格风流不羁,不喜欢世俗规矩 只喜欢吟风弄月。他曾说世上皆赞规矩之人,但是这世上规矩之人行不规矩之事不少,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见了一派沉稳无趣的危雪戟自然也不忘揶揄了一番,占点口头便宜。
危雪戟历来对这种人有所不屑,但是他以长孙先生的朋友来此,不想扫兴,只淡淡道:“只半年便罢了,不知是先生技艺不精,还是学徒天姿愚钝?”
云澜郴一噎。
危雪戟略一颔首,冷着脸便抽身走了。
在南厢,有人却彻夜难眠。
当晚,姜姝虞原以为府中铁定能闹出一些动静,却没想到今夜没听到什么消息,听得下人打听来,说少夫人已经回了房,不免有些恨。
如此不知廉耻的人怎么能够嫁给表哥呢?老天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她这种人为何能轻易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自己苦求多年却爱而不得,真是天意弄人。
秋风渐起,钦州的冬来的有点早。
程清年揉揉额头,没想到昨晚竟然喝醉了。但是昨天却做了一个好梦,仿佛回到了汝州和父亲身边。
想到这里,悠悠叹一口气,也不知什么时候呢?
这时候,却听见锦娘和人吵架。她房中无人,自己穿了衣服,理了理头发,走出门去。
却看见那个叫做阿秀的丫头,带头已经和锦娘厮打起来。
“你们做什么?”她轻眉怒嗔,
大家才分开了。
“少夫人,他诬赖我偷东西。”阿秀倒是恶人先告状。
“那你说这东西哪去了,明明只看到你进了小姐的房间,这东西转眼便没了,你说不是你还有谁?”锦娘也气急。
“虽然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了,也只是进门扫洒一番罢了,也是做错了。天道不公,究竟是我们人微言轻,被人轻践了去。”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起来。
“你说的是什么首饰?”
“就是夫人就留给你的金丝手钏。”
“哦,这一件小事也值得大打出手。”她轻描淡写道:“这种首饰也不值得几个钱,哪至于闹成这样?”
“小姐……”锦娘一听也急了,却被程清念一个眼神按了回去。
“她认真想了想,笑吟吟道;“我觉得肯定是冤枉她了啦,这个小东西也值得冒风险?要知道这府中丫头犯了盗窃,肯定是挨府中训诫的。话说,侯府威严,对于盗窃的又该如何处罚?
“必然是仗责四十,驱逐出府。”下面有人答道。
“府中规矩如此严苛,我觉得阿秀肯定是不会拿的。”
听此,那阿秀倒是理直气壮了。“听听,还是少夫人英明,有些人就会倚老卖老欺负人。”
就在以为这热闹告一段落之时,都只道这少夫人好拿捏,心中也暗自庆幸。还没发现她已经冷了脸色。
“不过阿秀,你既然负责我这房中的扫撒工作,便要在其位谋其政,今日出来之时可有将房中书桌上的那对汝窑花瓶擦一擦。”
“少夫人,当然了,我啊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擦得十分仔细。”阿秀十分不明就里答道,
“放花瓶的桌子可有擦?”她冷了神情。
“那是自然……”
“哦,放在花瓶有一支金丝八宝攒珠凤凰钗,那你自然见了,我刚看了怎的就不见了。”她冷了神情,“这是夫人下聘时来的御制的首饰,这东西丢了我可担待不起,必须要禀报了侯爷,让人好好查下才行。”
“夫人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拿?”她哭起来。
“大家都听见了,那镯子那些个小东西,我只道你没拿。但是你说今天只有你进了房间,还将那花瓶桌子擦得仔细,这东西不是你拿的,那金钗是自己飞了?”
阿秀惊恐万分。“夫人,小的真的天大冤枉,比窦娥还冤。”
那夫人特制的金钗她却是不敢动的。也只敢动那些个小东西。
“你既然说自己是冤枉的,我便让人查一查你的身子,搜一搜你的屋子便不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