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消瘦了,尤其是他的眼睛还起了一道黑圈。
第二天,正如丈夫所言,还真有人来找他。找他的是两个人,一个大块头,一身西装革履挺有派头,自称姓覃;一个小块头穿的略显朴素的夹克外套,他未及自我介绍就介绍姓覃的,说他是潜山县印染公司总经理覃财兴。覃财兴则介绍小块头是他公司办公室主任刘洋生,并且仔细打量施在田。
他感觉面熟,继而说,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面。
是的。施在田又望一眼刘洋生,把目光转向覃财兴,覃总,我记得还跟你们俩说过话呢。
刘洋生说是的,是在潜山县的一家旅社餐厅,您好像对覃总这么说的:要是你到莲花寺去问僧人也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建议你过几天去找L省医科大学一个叫施在田的人问一问。
覃财兴一听,仰脖哈哈一笑,说哪里知道?我当时不识庐山真面目,原来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施教授。
施在田把手一摆,示意他们在客厅坐定。妻子正将沏好的茶端两盅置于他们座前的茶几上。
这时,覃财兴开始讲话了,他将自己和刘洋生在莲花寺拜谒悟心法师及得到一本小册子念至半夜,只好夜宿,结果醒来发现自己和刘洋生原来都躺在两块大青石上的奇怪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问是什么原因。施在田微微一笑,说神僧向你示现说明你福报大。
什么福报哦!早年与结发妻子过不好,离异后一直未婚,现在有一个我中意的小我十岁的女人与我相好,我们却不能够相处。莲花寺里的悟心法师说等我看完了,不,是我让刘主任给我念完了《尼姑庵轶事》,他就会告诉我其中的原因或者教我一个办法的解决,可是真的念完了《尼姑庵轶事》,一切都变成了梦里南柯,莲花寺不见了,悟心法师也无影无踪。这是我的福报大么?这分明是我没有福报哦!
说到这里,覃财兴双手扪脸,好像惭愧得不愿见人。
施在田说,这是悟心法师在开示你,给你看《尼姑庵轶事》,让你看完或听完,就是要你明白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女朋友见了你就双腿酸痛,当然是你过去世种了恶因。神僧向你这么开示,也是你有福报哦!
施教授,那就请您讲一讲,我过去世种下了何种恶因?该当承受这种恶果。
坐在旁边的刘洋生当即从斜挎在襟前的黑皮包里掏出一摞钱,起码上万元,放在桌上,说施教授,这是覃总的一点心意,是酬谢您的。
不要,你赶快收回,我施某给人帮忙或看病什么的,从来不收钱。施在田如是说了,见刘洋生还不把钱收回,就骤然变了脸色:你们给钱,会坏了我的道行。还不收回的话,我施某就不讲了。
刘洋生极快地看了覃财兴一眼,从老板的神情里,读懂了意思。他旋即收回那一摞钱,把那个挎包移至背后,仿佛制造了这种尴尬是它的原因,故而有意让它遁迹。
这会儿,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又起身将田甜蜜给施在田沏好放在桌上的一杯茶端过来,置于他面前,说施教授,我借花献佛了,您就用这茶水润一润嗓子吧!
施在田微笑着拿起茶杯,凑近杯沿嘬了一口茶水,然后就覃财兴特别在意而提到的事儿讲出缘由——
过去世中原一带有一个很有名望的员外叫杨尊旭,有燕赵豪侠气概。一般的富人对常来的蹭门客不太感冒,来了顶多让他们喝粥,之后就打发走。
杨尊旭不同,凡来杨府的门客,就算素昧平生,他也像礼贤下士一样善待。吩咐下人飨以上好饭菜,对于赖在杨府不走的门客,他从不下逐客令,而是允其留下,并据其擅长干什么,就安排做什么,一月下来还给相应的酬金。
这样许多愿意留下的门客就成了杨府的家丁。一位叫向帮达的家丁,见杨员外待他不薄,就琢磨着怎样讨好杨员外。他发现杨府中的几个丫环,都长得不漂亮,也就是其貌不扬吧!就将他在老家暗恋多年无能力婚娶的俊俏姑娘周馥介绍到杨府做丫环。
虽然杨府现有几个长相一般的丫环,杨尊旭并不嫌弃,但是见到新来的丫环周馥,就眼前一亮,分外喜欢,还特地给向帮达十锭赏银。
在一次招待门客的宴会上,杨尊旭点名要丫环周馥来陪酒。酒至三巡,杨尊旭已是两颊潮红,欲醉未醉,寸心六马,望着正值二八芳龄玉颜丽质的周馥,把平素压在心里不讲的话毫无顾忌地讲出来,周馥,对你,我是相见恨晚,要是你早来几年,杨某将动用宝马香车一顶花轿,风风光光地娶你。
周馥听他这么讲,内心甚为恐慌,因为她自进入杨府做丫环,由于姿色过人,除了受到其他几个丫环的嫉恨,还遭到过杨尊旭的夫人姚靓花的白眼,甚至有时避着杨尊旭,还斥骂她是个贱人,让她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眼下听到杨员外这么讲,她想:要是夫人姚靓花听见了,哪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