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裴施恩说,10年前,一只乌龟被一条汉子抓住,拿刀杀它,却不好下手,乌龟壳坚硬如石,从哪儿砍?唯有砍头,可是乌龟T缩在里面不出来,还真拿它没办法。这时候,你恰巧路过那儿,就教那汉子吹口哨,口哨一吹,乌龟果然伸出长长的脖子,那汉子就趁机一刀砍断了它的头。死去的乌龟有灵,一直怪罪你。所以复仇的机缘成熟,它就盘踞在你的脑壳里,你能不头痛?
这该怎么办?包永世问他,眼里满是乞求的神色。
地仙裴施恩伸手轻拍包永世的脑顶,说你除了向盘踞在你脑壳里的龟灵虔诚忏悔,还要经常卖乌龟之类的活物放生,那么藏在你脑壳里的龟灵就会念及你的悔改之意,放你一马,离开你,这样你的头痛病就会不治而愈,身子也不会哆嗦了。
包永世“嗯”一声,只一眨眼,地仙裴施恩就无影无踪了。
大神,我包永世要感恩你,你到哪里去了?包永世大喊着,抬头四顾,只见房顶墙壁,不见地仙裴施恩。他便将紧闭的房门打开,门外站着妻子瞿小兰。她突然对丈夫说,老包,地仙裴施恩可能回到马鞍山寺庙里去了,你要找他,要拜谢他,最好到那里去。
你怎么知道的?包永世发问,一脸诧异。
我在门外偷听了好久,地仙裴施恩说他从马鞍山寺庙里来的,那么我估计他一定又回到那儿去了。瞿小兰边说边挪动眼珠子。
对了,我要到马鞍山寺庙去拜谢地仙裴施恩。包永世心情激动地说。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多买乌龟等活物放生,让盘踞在你脑壳里的龟灵饶恕你。至于去拜谢地仙裴施恩,那是下一步的事。否则,打了麻剂药的龟灵一旦醒来,见你没有忏悔的行动,必定继续骚动,不停地折磨你。瞿小兰郑重其事地谈出自己的猜想。
第三天,是女儿女婿回门的日子,瞿小兰一清早就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通过煎煮炒蒸,把鱼肉菜肴弄得香喷喷的,已近晌午,却还不见女儿女婿来。她把手在围腰上一擦,便走出厨房,穿过中堂,过了几道门槛,来到院子里朝外面那条发白的路翘首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
她嘀咕着,怎么搞的?难道女儿女婿都傻了,不知道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吗?他们当然知道,只是瞿小兰不清楚,当天上午,丈夫包永世揣着钱出门,准备到锦瑟城集贸市场的水产摊位买乌龟什么的活物放生,以求那潜伏在自己脑壳里的龟灵饶恕他,不再作怪而让他患上头痛病。
可走在半路上就碰见已成为少妻老夫的女儿女婿。包永世对女儿的婚事一直持反对态度,但木已成舟,无回天之力,反对也无效。但看到女儿青春年少脸色白净,而女婿却是老气横秋满面焦黄,他就有一种恶心感,不想见他们,可是现在避让不开。
他正低着头,包茅英却亲切地叫一声,爸,你的头痛病怎么好了?包永世“嗯”了一声,不想多说什么。董牌微笑着拱手道,恭喜!恭喜!岳丈大人的头痛病好了。
唉,这病好了还怕复发。包永世这么讲,把头一摇,脸上现出无奈的神情。
爸,是怎么好的?又怎么会复发呢?包茅英这么说。包永世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偏到路边,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岳丈大人,我和茅英今天回门,正想为你拜求一位老者治疗你的头痛病。未料你的头痛病好了。他手指茅英——这之前,那老者给茅英治好了头痛病。董牌说过这话,包永世一愣怔,突然抬头看着他说,你说的那个老者,是个么形貌。
包茅英抢白,他鹤发童颜,面相慈善。包永世说,你们说的是地仙裴施恩吧!他昨天跟我治过头痛病,要不,我今天哪能出门?
茅英,那老者一定有感应,前天新婚燕尔之夜,我们提到请他跟爹治头痛病的,许是他感应到了,要不,他怎么在我们拜请之前就跟岳丈大人治了这头痛病?董牌推测着讲。
一定是的。包茅英附和着。又问知父亲要到城里去买乌龟什么的活物放生,还听说,放了生之后,他要到马鞍山寺庙去拜谢地仙裴施恩。便说,爸,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拜谢地仙裴施恩,他治好了你的头痛病,也治好了我的头痛病,对你有恩,也对我有恩,我不能忘记。
岳丈大人,我和茅英陪你先到城里去,再到马鞍山寺庙去。董牌这个提议,得到包永世赞许,他说,好吧!我们一起走。
太阳偏西的下午,马鞍山寺庙门口来了三个香客,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走在前面,手里拎着一袋水果;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年纪同样偏大的男人,他们俩各拿一把香烛,彼此距离靠得很近,显得很亲密。
此刻,走在前面的男香客包永世回过头问,是先拜菩萨,还是先找地仙裴施恩?女香客包茅英答话,爸,先拜菩萨,再找地神裴施恩。站在女香客身边的男香客董牌把手一绕,发表意见,我看先找地仙裴施恩吧!找到他之后,再由他领着我们到庙里的大雄宝殿烧香磕拜佛菩萨不是更好吗?
包永世点头,算是采纳他的意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