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晃了晃头,简单的动作却让周边的鬼魅后退几十步,全然没了刚才好奇打探的模样。
雪狼自然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踏雪黑驴是专克煞的,不管是谁,只要死了,都不敢轻易去触碰沾染其身上一寸一毫。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月骑着它,旁人好奇却不敢轻易上身的原因。
“这公子…….命真他娘的大!!”
把人接入榻上,等了半个钟头还是睡着。
雪狼用灵力探知,片刻之后睁开眼,轻声道:“是谁给你下了这么重的安神香?”
而且还不是口服,而是药粉,极像是人突然出现,然后在其惊慌分散注意力之时撒入肌肤纹理,看样子,也得在驴背上昏睡了五六日。
雪狼用法力逼出残余安神香,明明月眉头泛起皱,约莫半刻后才转醒。
他迷糊着睁眼,揉了揉眼眶,开口说这里怎么这么黑。
“当然黑,这里可是地府。”
闻见熟悉声音,明明月猛地转头看向微扬下巴注视自己的人,惊呼道:“…….啊!!!雪狼!!!”
雪狼点点头,直入主题:“你在迷雾林经历了什么,又遇见了谁?”
“…….”明明月撑着身体起身,脑子还睡得迷迷糊糊,摇了摇头,望着周遭:“我记得我从客栈出来,然后…….然后在迷雾林找到小花,我就让它驮着寻找阴间路,之后就到这里了。”
雪狼眯上眼,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难不成给他下药的人抹除了有关自己的记忆?
听闻自己不吃不喝在驴背上睡了五六日,明明月摸着毫无感觉的腹部,满是诧异。
身边的雪狼道:“地府有磁场,就算你是人也不会感觉到饿。”
明明月点了点头,想起什么,问道:“几千春呢?你不是说这里是他住所吗?他怎么不在?”
“他……”
雪狼想着要不趁此机会给对方营造一下悲惨人设,讲不定这白纸一样的小月亮会有些良心发现,发觉到千春老兄的好。
想罢,雪狼欲做哭腔,来个堪比戏子还要戏子的演技,后方忽然响起道清凉之声。
“你来干什么?”
雪狼:“……..”
明明月看向门口,想要说他一见面就说些冷言冷语也太不是人了,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找着路,结果抬头却被对方脸色吓一跳。
以往几千春脸色也白,但也不会像现在,好像是失血过多,像张白纸,毫无生机与活力。
就算明明月满脸惊讶,几千春依旧淡然漠视,生冷道:“离开。”
雪狼咬咬牙,回头恨他一眼。
几千春看过来:“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此处何地,他又为何人?”
雪狼顿了一下,道:“我知道,但是……”
明明月把住肩头,雪狼转头看向他。明明月未穿鞋子,只着净袜下床气愤愤地走到跟前,气不打一处来,吹眉横眼。
雪狼见势不妙,张了张嘴,闪身出了房间。
几千春皱眉:“地府不是你一个活人随意进足的地方,带上你的驴,离开。”
明明月大声吼回去:“我要是不呢!”
“你若不回,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天日!”
明明月磨磨牙,闷哼一声,与之对峙:“你除了吓我,还能做什么?”
下一秒,寒光乍现在整个屋子中,然后狠狠击中身后的桌椅,瞬即碎成渣渣。明明月显然吓了一跳,整颗心像被手攥着。
他抚住心口,惊魂未定地看着再次举起冷寒之物的掌心。
他冷冷道:“我再问一遍,回,亦是不…….”
几千春咄咄逼人的话骤然刹住。
晶莹的珠水滚烫,滑过脸颊汇聚在下巴形成厚厚的一滴,然后铮地一声巨响,滴在地面。
明明月哽咽着道:“我为何来到此处,如何来到此处,你什么都不关心,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一直觉得我是个累赘,看不惯我…….”
“……..”手指掐入掌心。
“你不愿见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又不是真的傻子。”
明明月抬手用手背抹掉眼泪,红着眼眶垂着头,样子像极了可怜兮兮没人要的小兽,发出最后的呜咽,“我这就离开。”
“站住。”
明明月站在他身后,一语不发。
脚步声渐远,又忽然挨近,还不等看清,就觉得一道黑影从眼前降落,等到脚部被轻力捏着抬起,才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
明明月心中愕然。几千春,在给自己穿鞋???
为什么???
这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尽管全身苍白无血色,唯独绕动指腹隐隐透红如绯色玛瑙,它轻举脚腕,那里的骨头不知道是被手指冰的还是什么,激得自己无意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