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地看向别墅,黑暗中一个朝着门口的房间亮起灯,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口。
就算是苏瑶离得远,看不清楚脸,也有种莫名的直觉,就是简玄尘。
苏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把手上的佛珠扯了下来,随后发动车子。
车子在黑暗中驶离,重新回到医院,已经是深夜了。
下车的时候,苏瑶看着那串被放到驾驶室箱上的佛珠。
鬼使神差地又拿起来,挂在了车上。
那佛珠直接变成了车挂,流速在下面一晃一晃的,苏瑶关上了车门。
苏瑶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的门,却发现妈妈竟然还没睡,靠在床头上正在等自己。
“妈,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回来,睡不着。”
“总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电话?
苏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两下,手机还是黑屏。
“没电了,关机了。”
“这已经是在国内了,又不是尼尔亚,这里的治安安全着呢,不要担心了。”
“下次我再出门回来晚,会记得跟你说的。”
苏瑶上前去帮魏英把病床调低,让她休息。
“洗漱了吗?”
“已经洗过了,你别忙了,也赶紧洗洗休息吧,这都什么点了。”
魏英心疼苏瑶。
这孩子才刚过完十八岁呢,才刚刚成年呢,想起自己当年这个年龄的时候在干什么?
爸妈把她捧在手心,要钱给钱,要爱给爱,连韭菜和蒜苗都还分不清楚呢,回家就端饭。
整天无忧无虑的,过不去的最大的坎,不过是考试没考好,哭一场,还有无数人安慰。
但是女儿的十八九岁,却在出国救自己,来回奔波挣钱,甚至是操心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魏英明明也不是个感性的人,可是每每想起这些都觉得心口疼得想掉眼泪。
眼看魏英又红了眼眶,苏瑶赶紧上前递纸:“怎么了呢,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是不是伤口疼了?”
魏英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哭泣不能也变成女儿的负担。
“没有。”
“就是想起之前总做噩梦,之前在外面的时候,总是梦到你一身的血。”
“心里难受。”
“真没事,你快去洗洗睡觉吧。”
苏瑶知道魏英心里的创伤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而且看着魏英的情绪不太好,加上之前医生给自己说的那些话,苏瑶本来想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妈妈的,最后想了想还是没说。
让魏英过来整容,除了整容之外,其实还做了别的检查。
甚至是也做了心理评估。
只是这一切魏英都不知道,没有发现。
其实现在她服用的药物中,也有不少的治疗情绪的药物。
只不过都换了标签。
“好。”
苏瑶走出门外去接着洗漱的名义,实际上却来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
“张医生,我妈今天晚上又看着我哭了。”
“她说是因为之前总是梦到我浑身是血。”
“我觉得不太像。”
“我感觉最近她的情绪变化是越来越快了。”
“一直反复,也很容易掉眼泪。”
“这是病情在恶化吗?”
苏瑶觉得很是忧愁:“之前她在尼尔亚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看上去挺……”
医生接下了苏瑶的话:“挺坚强的,好像是什么都扛得住的那种。”
“对。”
“回来后……突然变得特别敏感,看到什么好像是都能瞬间哭一场。”
医生拉开凳子让苏瑶坐下,顺便关上了门。
“这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心理疾病。”
“我们之所以要给她做心理评估也是想到了这方面,许许多多执行特殊任务回来的同事,也大多都会这样。”
“他们因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时常要精神紧绷,时时刻刻警惕,就连睡觉都要控制着自己不能说梦话,不能说一些不该说的。”
“害怕自己暴露。”
“睡觉的时候看似是休息了,其实潜意识从来都没有休息过,连大脑也都是保持着三分清醒的。”
“这种紧绷的状态下,如果一直持续,大概过不了多久,精神也会崩溃,但是这种崩溃发生的极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信念?”苏瑶试探性地回答。
“对,信念。”
“她们的身上都有一种很强大的信念,也许是对国,也许是对家,还有可能是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