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地里,一只十几公分长的虎头蚂蚱正趴在秧叶上享受美食。
它身着苍绿铠甲,圆圆的脑袋上顶着两个褐色的眼睛泡,肥硕有力的大长腿蜷曲着,随时准备一跃飞走。
蚂蚱背后,一个小女孩弓着身子慢慢靠近,脸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眼睛一眨不眨。
“噗通”一声,小女孩在靠近蚂蚱后猛扑上去,双手捂住了虎头蚂蚱,她手指捏起蚂蚱嘿嘿笑。
蚂蚱用力蹬着大腿,腿上一排尖刺在小女孩手指上留下几个小血眼儿。
女孩疼得嘴抽凉气,连忙拿一根生秧条,从虎头蚂蚱颈部硬壳后面穿过去,将它挂在了上面。
虎头蚂蚱嘴里吐着绿血,用力挣扎,始终无法逃脱束缚。
女孩松口气,对远处的哥哥喊着炫耀一番,便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今年家里除了种粮食,还种了一亩生和大豆。
张光宗站在生地里,用锄头将生根部泥土刨松,然后弯腰抓住生秧一拽,便把生整棵拽出来,往背后一丢便继续刨挖。
张一行则抱着这些生秧,运送到地头。
地头,李红玉坐在马扎上,面前摆着一个卧倒的长凳,她将生秧在长凳上甩砸两下,生果便从根上掉落,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偶有顽固分子,她便直接揪下来。
旁边田里,张小雨则帮着家里采,时不时因为看到虫子尖叫一声,黑子没来,被留在了家里。
等到太阳落山,生果已经都被装进了麻袋里,张光宗全部扛到了板车上,然后把拉绳套在肩膀上拉着车回家。
张秀秀今天的收获也很丰盛,手里提着三串生秧枝条,全都挂满了蚂蚱,除了虎头蚂蚱,也有尖头蚂蚱,足足四十多个,最小的都有大人指头粗细。
一家人回到了家,郭老太太已经把饭做好了。
张秀秀嚷嚷着要吃蚂蚱,郭老太太便赶紧把蚂蚱收拾了下,揪下翅膀,掐去带刺的大腿,脑袋也直接薅出来,脑袋连着内脏全部扔掉。
磕几个鸡蛋,撒上盐,将蚂蚱在鸡蛋液里滚一圈,然后便放油锅里炸,蚂蚱就像螃蟹一样从绿色变成红色。
张秀秀留了几只,她打算一会儿再用煤炭炉烤几个尝尝。
郭老太太把蚂蚱端上来,去院子里喊道:“先吃饭吧,吃完再干!”
张光宗站在楼顶回道:“干完再吃!”
一根长麻绳从楼顶抛下来。
李红玉接住麻绳,用麻绳头拴住一麻袋生果,抬头喊道:“系好了!”
张光宗嗯一声,弓腿站在房顶边沿,用力一拽,一麻袋生果便被提了起来,随着绳子收起,慢慢升上屋顶。
临到房顶,张光宗荡一荡绳子,麻袋便像钟摆一样摇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最后被张光宗一使劲儿提,麻袋便落在了房顶上。
解开麻绳,“哗啦”一声,一麻袋生果都倒在了房顶上。
张光宗重新将绳子丢下去,开始拉下一袋生果。
等到忙完这些,张光宗才下了楼,就着压水机洗了把脸。
压水机旁就有自来水管,他不习惯用。
一家人围坐方桌吃饭,郭老太太和张光宗坐沙发,其他三人坐板凳,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等到饭后,张光宗又拉着板车去了地里,他要把生秧全部拉回来,以后可以喂猪、烧火用。
出门时,张光宗看到门口围着几个女孩子,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一个女孩看到张光宗出来,鼓起勇气问道:“叔,这里是张一行家吗?”
张光宗点点头,又大声对屋里喊道:“一行,有人找!”
然后张光宗便拉着板车走了,他对此已经习惯了,好像从今年开始,总是有学生样的孩子打听到家里来,听儿子说这些都是粉丝。
张光宗想不通:为啥叫粉丝,粉丝不是吃的吗?咋不叫粉条?或者粉皮?
张一行透过屋门玻璃一瞧,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拿着一支笔便走出院子。
至于让她们来家里面,就没必要了。
“真是张一行!”
“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哎!”
“好可爱!”
看到张一行出来,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顿时激动起来。
一个圆脸女孩率先拿出一本书,壮着胆子询问道:“张一行,我很喜欢你的《夏木友人帐》,能给我签个名吗?”
张一行接过书瞧了瞧,是本盗版书。
这年头小县城买正版书不容易,盗版倒是随处可见。
尤其是学生,他们大多都是在学校里的书店和书摊买书,而书店书摊几乎都是盗版书,他们省吃俭用省下生活费,就为买本喜欢的书看。
张一行把书接过来,笑着签上自己名字。
他也曾经历过中学时代,经历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