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上盖着厚厚的白雪,雪水沿着瓦的痕迹流了下来。
滴答滴答。
跟秦舒的心跳声和上了拍子。
“小姐,你怎么了?不会是吹傻了吧?”阿紫把手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我没事,不用加冰了。”她顿了顿说:“前些日子,府里有没有进什么香粉,比如淡桂花的。秋天才刚刚过去,那些脂粉商不会不存点的吧?”秦舒回过神来,拍掉了阿紫的手,把鼓风器扭转了个方向,说道。
汴南城是顺国的国都,宫中许多娘娘都用惯了内事局送上的香粉,经常遣人在民间寻一些招牌店铺。
自然不止宫中,朝中权臣也是光顾的对象。
阿紫识趣地把东西搬走,一边搬一边说:“有的,好几盒。不过钱二夫人打算拿一些往自己的娘家贴去,毕竟大小姐闻不了这些味道。”
秦舒想了想,便道:“钱二娘那边不能找...你去市集上找一点,找一家酒楼换上男装再去买。”
她多年没跟钱二娘接触了,万事还得小心为上。
舞娘去世之后,她嘴上说是孝顺钱二娘,端来的就是撒满盐的炖汤,要不就是送来脱底的鞋子,或者就是洗完有一个洞一个洞的名贵衣裳。
她很生气,但是秦舒一哭,就把事情撇得干净。最后念在她年纪不大,有一份孝心,便不再计较。
但钱二娘好不容易熬死了大房,哪能受那个黄毛丫头的欺负。
她便报复一下秦舒,在她的饭食中下了毒。还好秦舒留了个心眼,有证有据,在秦正那边占不到什么好处,她甚至扬言不给个说法就闹上官府!
从此之后,钱二娘从来不跟秦舒争什么,也不跟秦舒抢什么,两人就连在一个场合也是极少的。
基本上是把她当瘟神看了。
她把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握紧了拳。
秦舒的性子本就是跋扈,不留一点情面的,不过是太爱顾进,才一次次选择忍让,现在她不会了!
“顺便帮我叫他们赶制出一件衣裳,不用太艳,淡紫色就好,毕竟是国宴,材料一定要上乘的。”她把身子缩了进去,继续说:“把这些撤了吧,晚膳不必喊我了,我想我这一觉可以睡到明天早上。”
她宁愿不再醒来。
一夜的飞雪已经停止,地上以及周遭的积雪又埋上了一层。
秦舒半夜被呼啸声吵醒了一会,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睁着两双大眼,脑中盘算着下一步,再下一步,以后该怎么走。
老天垂怜,给了她一次机会,对上一世的事情记忆十分深刻,在这个布满荆棘的府邸,她也有了报仇的余地。
因为没有娘家的权势,父亲也是碍于面子才对她关怀一些,不过是怕旁人说闲话。
丞相的面子,在秦正的眼中,可沉达千金。
那么,她不仅要报仇,还要变成十分有权之人,成为汴南城受屈一指的富商。
这些对秦舒来说并不是幻想,之前在王府的时候,顾进看上了当时昌盛的商业形式,赚了许多银钱,她也听到了许多。
就利用好现有的资料,开拓属于她的商业盛世,让顾进一个铜板都赚不到。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阿紫把准备好的早食端到珠帘后的圆桌上,便拉开帘子伺候秦舒洗漱.
秦舒洗漱好,阿紫便想把她拉到妆台前梳妆,她摆了摆手,打开妆奁盒从里面拿出一根朴素的木簪说:“就这么挽起来吧。”
“啊....好...”阿紫愣了愣,感觉小姐忽然变样了,便问道:“小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没事,左不过是没睡好罢了,再加上昨夜没吃东西,现在饿的有点没力气。”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确实现在她也高兴不起来,但哭丧着脸对谁也没好处。
她现在是丞相次女,是十六岁的女子,不再是顾进的王妃。
秦舒素着脸,没有挽上的青丝垂在她的眼睑边,整个人毫无气色。一手抓着喝粥的汤勺,另一只手抓着她最爱吃的桃酥。
早膳时分结束,起色恢复了许多,但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要成为富商的话,关于账本这方面的事情...她看着阿紫走来走去的身影...
阿紫是逃难来的,以前家中多少有点富庶,也读了点书。
“阿紫。”她轻唤了一声。
“小姐,怎么了?”阿紫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她的跟前问道。
“你去买一本账本回来,越快越好。”她忙起身,朝着屋里走去。
秦舒记得舞娘的陪嫁有一把上好的狼毫笔,还有千年不化的千年墨,舞娘死后,她便偷偷把这些东西拿走了。现在的她不仅要学着看账记账,就连阿紫也要学会。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她现在还需要再去找一个人,上一世,她在相府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