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男人身后,故意拉扯着距离,不远不近。
能隐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檀香味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为何前世自己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成锦瑟思绪满头,正出神时,只觉一高大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直接将她包裹其中。
她忙顿住脚步,险些与男子撞了个满怀。
抬眼望去,刚好对上对方俯视的目光。
四目相对,隔着一层薄纱,有些看不分明。
男人似乎嫌这样沟通太过繁琐,于是皱眉问道:“你要一直带着围帽吗?”
“妾身一内宅女子,尚且还要三分薄面。”
成锦瑟语气不善,越过男人率先上了马车。
独留他在原地,望着车辕处消失的身影,嘴角一抽,这女人是在嘲笑他不要脸吗?
一路无话,到了迎春楼。
白日里的青楼,一个客人没有,花红柳绿的台子上,歌舞伎们正在排练节目。
“客官,我们白日不……”
老鸨本想撵人,可话到嘴边,看到男人的脸又顿住了,一张老脸泛着淫邪的光。
穿着清凉勾人的姑娘们,见状也跟着凑热闹聚了过来。
“呦,这是哪里来的美男子,可真是赏心悦目呢。”
“公子,奴家的腰是这迎春楼里最软的,还会唱小曲。”
“你们想什么呢,没看到人家带着夫人来的吗,别是来捉你们的!”
听着这群姑娘们叽叽喳喳,成锦瑟只觉头大。
身侧的男人也没比她好到哪去,虽然隔着围帽,她也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肃杀之气正在蔓延。
以这家伙的性情,怕是很少吃这样的闷瘪。
成锦瑟不由觉得好笑,围帽下的脸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在那些姑娘们的言语调戏下,男人的脸色黑得已经能够滴墨写字了。
他看向自己,明明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却让成锦瑟觉得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罢了,一会真把这家伙激怒了,调查的事怕是更困难了。
成锦瑟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银票举在手里,“桂枝在哪。”
听说他们找桂枝,老鸨见钱眼开,一把将银票揣进怀里,招呼道:“快给贵客上茶!”
“一提起这桂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已经失踪了两日了,也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能让我们看看桂枝的房间吗?”
“这……”
老鸨故意拖延,不过是为了钱。
成锦瑟又拿出一张银票。
“娘子真是客气,请随我这边来。”
果然还是银钱最管用,成锦瑟又多了一个好好赚钱的理由。
跟随老鸨上到二楼,推开其中一间房门,刺鼻熏香扑面而来。
屋子里摆设还算整齐,唯有梳妆台上稍显凌乱,其中几个珐琅彩胭脂盒,大张着盖子,首饰钗环就那样随意地丢在桌子上。
“我们这的姑娘们有时候吃醉了酒,在哪个爷们家里昏睡个几日,也是正常,二位不如明日再来碰碰运气。”
“不忙,我们且在这里等一等,妈妈先出去吧。”
等老鸨出去,成锦瑟便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屋子中央,一脸的嫌弃,不愿触碰屋子里任何物品。
成锦瑟虽不愿理会,但还是出声解释。
“她桌子上的那些胭脂香粉,是花颜新出的高档货,以她的月例,要买这些怕是要攒许久的月银,如此又怎么会敞着盒子便离开呢?”
唯有一种可能。
成锦瑟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翻遍所有角落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整间屋子只有那雕花大床还没有翻找过。
正一筹莫展,她与男人目光都不约而同锁定了屋子正中的雕花大床。
两人弯腰一看,就见床板下绑着一具女尸,如果没猜错,这才是真正的桂枝无疑。
此时桂枝的尸身早已僵硬,身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尸斑,可见已经死了有几日了。
还好现在是冬天,若是夏日恐怕早就要发臭生蛆了。
怪不得一进屋子熏香味道那么重,原来是有意为之。
成锦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在桂枝身上翻找。
丝毫不顾及这是一具尸体。
男人见状不由心里冷了几分,一个内宅妇女,见了死尸为何会如此淡定,难不成这女人有问题?
“你看,这是什么?”
成锦瑟从桂枝指缝扯出一块薄膜,形状扭曲干硬,实在想不出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