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那俊美男人开口道:“王娘子,人太聪明,会活不长的。”
他嘴角依旧微扬着,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寒心的话。
可成锦瑟却不怕,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听男人口音,应该不是平城地界的人,遇事不报官也不敢声张,想必并不想暴露自己。
思及此,成锦瑟内心淡然“公子只要知道,我王娘子,是为公子排忧解难的人即可。”
“那本公子怎么知道,王娘子有何能耐。”
“首先,死者是在死后被人割断颈动脉放血的。”
“何以见得?”
“若是生前被抹了脖子,那血迹应该是呈放射状喷溅而出的,可现场的血迹却是滴落状态。
“并且,这几日偶有下雪,可死者的鞋子却十分干净,外加他指腹的厚茧,可以推断,此时乃是习武之人,并且武功不低。
“从现场看来,并没有搏斗痕迹,说明死者认识凶手,并且很大程度二人熟识。
“熟人递来的酒,他定然想不到其中会有毒。”
众人皆沉浸在成锦瑟的分析还原中,那侍卫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中毒而死?”
“试问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杀掉这样一个健壮会武的男人呢?”
语罢成锦瑟将杯盘中一只倒扣着的酒杯举起,杯口对着众人。
就见那杯口之上,赫然沾着一枚口脂唇印。
想来定是凶手留下的。
“娘子,您就看了那么一眼,竟看出这么多疑点!”
流云和汪昱皆瞪大了眼睛,真心叹服。
俊美男人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怅然大笑一声,“好一个王娘子,有趣。”
“丢失的东西,乃是一幅前朝画师张洞庭的仙鹤图,若王娘子真能为我寻回,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公子放心,妾身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成锦瑟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她必须回成府求援。
她们前脚刚离开,那侍卫便道:“主子,平城地界又不是没有我们的人,您何需将此事交由一个内宅妇人。”
“这次的事,机密万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平城我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又怎么能确定关系网中都是自己的人。”
“那您就不怕,这女人会坏事吗?”
闻言,男人目光深邃望向窗外,刚好看到那一抹湖蓝消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女人是民爵成家的长媳,她不敢得。”
马车缓缓驶离永乐坊,成锦瑟这才长舒一口气,脱下围帽的小脸上,满是冷汗。
她刚刚的淡定从容都是强装出来的。
男人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明明年轻的一张脸,可举手投足的气势,却那般老练,仿佛是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姿态。
成锦瑟下意识告诉自己,等此事了结,一定要和男人保持距离。
为了保险起见,下次见面还是该把阿武带上才是。
回到成府同父兄说明了情况,成父这么多年在平城的关系网还是很密的。
成家生意做得大,难免惹上一些三教九流,为了解决这些麻烦,也会结交一些江湖人士。
将男人的画像,分发下去重金悬赏线索,再寻找当日在望云楼后巷的目击证人。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夜幕擦黑,成锦瑟才一阵疲惫地赶回沈府。
用过了晚膳,刚准备沐浴就寝,就听门外丫鬟来报,说是沈老太有请,到福寿堂商议寿宴筹备的事。
成锦瑟如常是最后一个到的。
“这大娘子还真是难请,今日月姨娘不在,您还有什么说辞?”
乔碧萝率先出言讥讽。
还不等成锦瑟说什么,就听柳芊芊善解人意道:“大娘子打理家中事物,事无巨细,自然是劳累的,乔姨娘你嘴硬心软,就多帮衬着吧。”
“就你会说话。”
乔碧萝嗔怪一声,但并没有生气。
这倒是出乎成锦瑟的意料。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仅如此,有些时日没见,这柳芊芊脸上的疤痕已然平整了许多,看起来已经不那么骇人。
今日她还在伤疤处画了一朵迎寒绽放的梅花,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就连沈老太和沈从熠对她都已有所改观。
看来柳芊芊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学聪明了。
成锦瑟低首含笑,“祖母寿宴,是沈府大事,锦瑟岂敢怠慢,这里是宾客名单,还有请柬样式,如果没问题,那明日便开始下帖了。”
沈老太正端详手里的单子。
乔碧萝借机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