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静。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且紧张的氛围中,巷尾的犬吠显得格外突兀。
一阵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文王府的安静。
“生了!生了!”齐嬷嬷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对瘫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祝卿安哭喊道:“小姐,您睁开眼看看啊,不要睡啊,这是您千盼万盼的小小姐啊!”
“您要是就这么去了,小小姐还这么小,该怎么办啊!”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一点儿都没有王府气派之象,房中连个桌椅都没有更别提花瓶古董摆件了。残破的床摇摇晃晃,这样冷的天气,床上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刚刚生产完的祝卿安,下身赤条条的就那样躺着,面色苍白,了无生息,好像她的生命也在缓缓流逝。齐嬷嬷咬咬牙将身上打满了补丁且棉花都露出来的外衫脱了下来轻轻的盖在祝卿安的身上,又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婴儿抱的更紧,借自身的热气给只裹了一层破布的婴儿暖着,正要开口继续对好似昏睡过去的祝卿安哭喊,一阵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打断了她。
“来人!”齐嬷嬷回头,房门已经打开,楚文轩一身甲胄,身上泛着森森的寒意,眼底中尽显不屑,仿佛床上躺着的即将死去的不是他的枕边人,看祝卿安的眼神中带着恨意带着讽刺。
跟随着楚文轩进来的侍从应了一声是,当即便意会出自家主子的意思。抬抬手门口两个侍卫进来不由分说的拉起齐嬷嬷就往外拖,丝毫不顾及嬷嬷怀中刚出生的婴儿,婴儿不住的啼哭,小脸儿哭的通红,侍卫见皇上听到哭声眉头紧蹙,一把将婴儿抢过来,刚要上手想要将婴儿捏住,齐嬷嬷大喊一声奋力挣脱开束缚,扑向侍卫夺过孩子。
“你何必如此……”一阵呢喃从床上传出,祝卿安强撑着精力,转头望向那冷面冷血的人,身下的血还是止不住的在往外流,早已是鲜红一片,“王爷……不,该叫你皇上了,稚子无辜……”
“无辜?”楚文轩睚眦欲裂,红着眼暴怒大喊:“这样一个孽种你跟朕说无辜!”楚文轩似是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
“祝卿安,这个孩子是谁的你比朕更清楚,朕留她在你腹中这些时日已是仁慈,”楚文轩慢慢走向齐嬷嬷,齐嬷嬷欲往后躲,却被两个侍卫牢牢的按在原地不得动弹,楚文轩捏着婴儿的小脸,眼里尽是胜利者的猖狂。
“谢景庭若是看到这个小人儿,你说他会不会当即跪地求饶?”楚文轩又看向祝卿安,“若不然再加上一个你吧,将你如今这衣不蔽体的样子挂在我军阵前,你说谢景庭那贼人还敢不敢挥兵进攻,哈哈哈哈——朕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你!”楚文轩愈说愈发癫狂,一把掀开祝卿安身上那一点点遮羞布,挥手招太医进来:“为她止血。”
一把白胡子的老太医哪儿见过这阵仗,赶忙低下头羞红了脸嘴里连说:“皇上,老臣这……这……”楚文轩睨了太医一眼,“朕都不介意王妃如此模样,你害怕什么,速速给她用药止血!”
“是是是……”太医哆哆嗦嗦的取出银针,内心想着自己窥见了皇上以前王府的辛秘之事还能有几个时辰的活头,又惧于楚文轩这个瘟神此刻正坐在侍卫搬来的太师椅上卸了甲手里端着茶碗定定地看着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闭闭眼稳住心神,朝着祝卿安身上的几个穴位下针,又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粒药丸,直接塞到祝卿安的嘴里,迅速起身退到看不见床上景象的角落。
楚文轩抬了抬下巴,旁边的侍从点头转身将老太医从脖领上提了出去,回来时身后跟着一队“侍卫”,若说先前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体态举止是正派军队的,那这一队便是地痞流氓披着盔甲伪装的了。贼眉鼠眼,流里流气,一进来眼睛便不住的往床上偷瞄,只是碍于坐在正中间的楚文轩不敢妄动。
祝卿安终于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力气了,看着冷清了好几年的房间此刻站满了人,齐嬷嬷哭喊着让这些人都出去,求着让皇上给自家小姐一件遮羞的衣物,让小姐有最后一丝体面。楚文轩不为所动,挑着嘴角冷笑看着祝卿安。祝卿安内心早已麻木,在经历了妹妹的诬陷,族人的背叛,自己夫婿的羞辱后,好似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内心有所悸动,“楚文轩,谢景庭我有办法让他退兵,只求你留这个孩子一命,你既不愿见到她,我会将她送的远远的,不会再污了你的眼。我……任你处置!”
“小姐——您不能这样!”齐嬷嬷抱着婴儿挣扎着,
“祝卿安,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朕谈条件的资格吗,瑶儿说的对,你最是阴险狡诈且水性杨花,落到如此地步,却还花言巧语的哄骗朕!”
“既然你如此……”楚文轩指着屋内的那队“侍卫”说:“这个女人,朕赏给你们了!”
说罢,楚文轩便走出了房间,侍从给那两个侍卫使了眼色,侍卫两人相视一眼一人一刀解决了哭喊着让皇上饶了小姐的齐嬷嬷,
以及,怀中刚出生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的婴儿……
祝卿安偏头看着早已无声息的婴儿,她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