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医生!”
半小时过去了,主卧已经被碘伏、药水的气味占据。
简悦拧着眉站在床尾,守着医生给他包扎完伤口,她紧张得心脏都提在嗓子眼。
时间一点点在沉重的静默中消逝...
过了许久,家庭医生终于直起身,长舒一口气,
“呼!处理好了。”
他有条不紊地取下手上的医用橡胶手套。
简悦垂丧着脸,急忙走上前,“他情况怎么样?”
“问题不大,除了头破了皮,身上受的伤都避开了重要部位,对方没下狠手,看顾总伤势更像故意打着他玩。”
打着玩?
意思就是他大晚上被别人当沙包练手了?
简悦眼眸半眯,看着头上缠着绷带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
顿时,她心头的愤怒就像被点燃的导火线,迅速蔓延至全身。
过了片刻,她沉声道:“大晚上辛苦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医生微微颔首,拿上医疗箱后便离开卧室。
很快,房间再次只剩简悦和顾北琛两人。
她坐在床边,抬起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俊脸,脑海中不断闪回他刚才满脸是血的画面,心中骤然一紧。
究竟是谁能在京城把他打成这样?
她一声怒吼,“你进来!”
一直站在门外的助理听见召唤,立马埋着头走进卧室,不敢怠慢。
“简...简总。”
卧室气氛紧张,配上满屋子的药水味,更让人心慌。
简悦冷冷地转过头看向他,眼神似利刃般凶狠,“说,他怎么回事?”
闻言,助理周身一颤,“顾总说了,不准我告诉你。”
咱生气归生气,能别拿他开刀吗?这事儿他不背锅...
身为助理,他总是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做人。
简悦此刻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没耐心周旋,“不说可以!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辞退。”
“说!说!说!”
不是他想违背顾总的话,而是他听顾总的,但是顾总听简总的。
简言之,他也得听最高领导简总的。
“今晚顾总去了郑家,顾夫人的哥哥家里。”
什么郑家,她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还有,顾夫人居然有哥哥...
简悦婚内那几年,几乎从未听过顾夫人讲起她娘家的事。
“他为什么大半夜去找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
助理这次把头埋得更深,声音也变得更弱,“明天我带你去找他,你就明白了。”
他心里默念:虽然他也心疼顾总,但他更心疼等顾总醒来后,自己过了今晚,活不到后天。
上次把顾总接受心理治疗的事告诉简悦后,硬生生停了他一个月的职。
一个月啊,六位数的工资打水漂了。
前车之鉴:少说话,少犯错,保工作。
简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多,就算今晚去算账,也太晚了。
“好,你明天八点来顾宅。”
“是,简总。”
不平静的一夜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顾北琛开了一天的车,加上高强度的打架,现在整个人累得晕厥。
梦里,他看见简悦一身白色婚纱,款款向他走来。
突然,“砰!”一声枪响。
她的心脏从背后稳稳挨了一枪,鲜血在心口晕染开,白色婚纱染成刺眼的红色,像带血的即将枯萎的玫瑰。
“眉头皱这么紧做什么?我在呢。”
简悦躺在他身旁,耐心的用食指一点一点抚平他的眉宇。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气息,情绪逐渐平稳。
翌日早晨。
助理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顾宅门口。
没过一会儿,简悦一身运动装,拿着包走出大门。
她很少这样穿,单是架势就像去干仗。
他给简悦打开后车门,她长腿一迈坐上车,表情平静似水,眼神却透着狠劲。
“走,去找他。”
一路驱车,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简总,到了。”
简悦看向车窗外巨大的校门,赫然的几个大字摆在门口。
“居然在A国国防大学,他舅舅是里面什么人?”
国防大学背靠国家部队,而部队实力代表一个国家的实力,这所大学的底子有多硬,自然不必她猜想。
助理开口:“是...校长,去校长办公室就可以找到他。”
突然间,她猛地抬眸,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所以他是为了我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