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才何昭月将汤药吐在了沈应淮的身上,是以沈应淮还回自己的房中换了一身衣裳。
此刻的沈应淮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长袍,腰系白玉之环,头戴着玉冠,他盘着腿端坐在书案前,手中还拿着一根狼毫笔。
只是此刻沈应淮神色清冷,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半分暖意,他冷眉扫过杨建,“鸽子的事情,本世子让你去换上一封信,可是换好了?”
杨建点头,拱手道,“是,世子爷,现在应该快要到边塞了。而这背后之人,想来也快要浮出水面。”
如今皇权动荡,哪怕现下圣上还在位,朝堂中掌权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开始动荡不安。
他既是皇上一手培养的亲信,那就应该早做部署,不然恐会被他们背后捅上一刀。
“御史那边记得找人盯紧点。还有医女一事,本狮子明天就要见到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沈应淮头也不回地抬了抬手,“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本世子还要在这里处理接下来的公务。”
丞相和尚书那边想要对御史动手,这件事情他还需要紧些修书一封,给圣上那边送过去。
杨建听到沈应淮的话,赶忙点头,而后,他安静地退出了房门。
“若是后续还有什么事情,世子爷,您只需要低唤一声便好。”说完这句话后,杨建直接离开了房间。
听着,书房的门被打开,而后又合上,沈应淮坐直自己的身体,看着笔尖。
一张泛着黄叶的宣纸上已经落下了几个字,这毛笔字写得苍劲有力,而沈应淮的神色还有些许的涣散,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沈应淮脑海里一直都是何昭月今日在房中喝药时的身影。
看着何昭月躺在床榻上痛苦的呻吟,还有睡梦中的那一抹不安稳,甚至是在曾经遇见他之前受过的那些苦闷……
沈应淮对何昭月心疼备至,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珍宝全部悉数奉上。
不仅如此,沈应淮还暗暗保证一定要对何昭月千万般好。
每次沈应淮看着何昭月那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色的时候,他都会想着:不是那样的。
何昭月长相明媚精致,本该是一个阳光爱笑的小姑娘,可是现在的她满目的疮痍和哀伤,就像是经历了太多生死和悲欢。
那样通透的眼神,就如同一块石头一样,直勾勾地砸在自己的心坎上。
沈应淮脸上的心疼又多了几分,他修长白皙的手甚至都没有力气拿得稳自己手中的毛笔。
本以为沈应淮做得已经够好了,可是在今天面对何昭月无意识的时候展现出来的依赖和恐惧,沈应淮忽然发现自己做得还不够多。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让何昭月对自己敞开心扉。
想到今天,女人柔若无骨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让他不要离开,那种下意识依赖的行为,让沈应淮无法自拔。
阿月她……肯定也是心悦他的吧?
一个人只有在无意识最脆弱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依赖,才能够表现出他对这个人的感情。
不管曾经何昭月有多压抑自己,可是在方才,她都尽数的表现出来了。
想到这里,沈应淮心中愈发肯定了,何昭月对他肯定是喜欢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做得还不够多,所以何超月根本就没有办法鼓起勇气说心悦自己。
他垂眸,勾唇冷笑。
御史府的人,沈应淮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好过,曾经这些人欠何昭月的,他要一点一点地帮她全部讨回来。
何若光的事,等到何昭月醒了之后再做商量。
至于那个纵容他的妻女去欺辱何昭月和赵氏母女的御史何钟,或许更像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他更不可能轻易的让何钟轻松地从牢狱里面离开。
这世人皆知道,进了大理寺,不蜕上一层皮,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好地从大理寺离开。
如今要不是圣上保着,何钟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蹲在大狱里面呢?恐怕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而如今圣上动了心思,肯定各方势力都会将手伸到大理寺。
到时候发生了什么,谁又会追究彻查呢?
想到这里,沈应淮清冷的视线落在了宣纸上写着‘何钟’名字的那个地方,他甚至都不用想已经能预见过段时间何钟会遭受什么样子的对待。
这是何钟欠何昭月的,必须十倍偿还。
沈应淮此刻早就在心中认定了何昭月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里,沈应淮只觉得自己尘封已久的心忽然躁动了起来,有些温热,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
考虑了之后的事情,沈应淮再次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事物上。
这些公务要赶紧处理完,才能有时间去照顾何昭月。
想到这里,沈应淮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