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偏院。
等钟氏醒来时,人已经回尚书府了。
脑海里突然想到什么,钟氏吓得猛地坐起身:“远儿!”
苏霂瑶坐在床边,见钟氏醒了,连忙上前。
钟氏看到苏霂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焦急道:“你大哥呢?他是不是没事?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墨棋还没回来吧!”
她一定是做梦了,她今日根本没有去给苏仁义上坟,墨棋也没回来,她的远儿也没事!
苏霂瑶蹙眉看着钟氏,一脸的凝重之色。
像是看懂了苏霂瑶的表情,钟氏拼命摇头:“不!你大哥没死,他不会有事的,一定是我在做梦!”
钟氏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连鞋都没穿便跑了出去。
小院里,蔡嬷嬷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钟氏熬着药。
见钟氏没穿鞋就跑出来,蔡嬷嬷也顾不上抹泪了,心疼地迎上前:“夫人,您怎么起身了,连鞋子都不穿。”
苏霂瑶拿着钟氏的鞋追出来。
蔡嬷嬷连忙接过鞋,蹲在地上要给钟氏穿鞋。
钟氏此刻哪里有心情穿什么鞋子,一把抓着蔡嬷嬷急道:“远儿呢?远儿是不是还在流放的路上,他好好的是不是?”
钟氏这么一问,蔡嬷嬷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夫人,少爷他……”
一看蔡嬷嬷这表情,钟氏便知道刚刚那个不是梦,脑子再次像是炸裂一样,人也根本站不住。
“夫人!”蔡嬷嬷吓得连忙扶住钟氏。
苏霂瑶也在一旁帮忙。
气血一阵阵上涌,眼前也一阵阵发黑,钟氏差点没又晕过去,好在蔡嬷嬷在一旁拼命掐她的人中,她才缓过劲来。
“远儿……他在哪儿?”钟氏急喘着气,堪堪一句话,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蔡嬷嬷一边哭一边道:“还在外面放着呢,老爷嫌少爷是戴罪之身,又死了半个月,不肯让少爷的尸身进府,老奴去借了一两银子,让墨棋去给少爷买棺木了。”
因为永安侯府被抄了家,侯爷也被斩首,尚书府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们。
虽然允许他们暂住,不过也是住在偏院,平时无事根本不允许他们去正院的,少爷这样的身份,又是流放的路上死的,他们怎么会允许少爷的尸身进府呢!
如今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远儿……”想到儿子的死,钟氏便疯了一样,站都没站稳就脚步虚浮地跑了出去。
尚书府外头,苏霖远的尸身还放在那辆板车上。
“远儿!我可怜的远儿!”看到苏霖远孤零零地躺在那儿,钟氏心都要碎了,扑到板车上抱着苏霖远已经腐败的尸身,哭得肝肠寸断。
苏霂瑶看到钟氏哭成这样,又看着苏霖远腐坏的尸身,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以前大哥活着的时候,最是疼她!
如今连大哥也死了!
父亲死了,大哥死了,永安侯府没了,还有她的舌头,这一切全都拜苏雪宁所赐。
如此滔天之仇,她一定要让苏雪宁血债血偿。
蔡嬷嬷一边拉着钟氏,一边自己也哭得不行。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就这么死了,这怎么不让人伤心呢!
钟氏哭得几近晕厥,墨棋拖着一副棺木回来的时候,钟氏还在嚎哭呢。
“夫人,少爷的棺木买来了。”墨棋将棺木拖过来:“是否现在让少爷入土为安?”
钟氏哭了很久,才问墨棋:“少爷是怎么死的?”
墨棋看了眼苏霖远身上的伤痕,知道瞒不住,便老实道:“少爷是被押送的官兵折磨死的。”
一听这话,钟氏便再一次绷不住地嚎哭起来:“远儿,我苦命的远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又哭了好一阵,钟氏才又问:“那些畜生为什么要折磨我们远儿!”
明明离京之前,她和侯爷还塞了银子给那些官差的,他们也收了银子答应会好好照顾远儿的,为什么还要将远儿折磨致死!
“奴才也不知道。”墨棋垂眸做伤心状。
刚刚他跟大小姐说的话,可不会跟二夫人说。
毕竟他刚刚已经知道是王爷指使的那些官兵,说了不等于出卖王爷了吗?
不能说!
钟氏哭着哭着,突然就咬牙愤恨道:“肯定是苏雪宁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指使那些人暗害我们远儿的!”
……墨棋满心无语。
他什么也没说,这二夫人也能往大小姐身上想,这以后大小姐不会以为是他出卖她的吧。
这边钟氏面对苏霖远的死,哭得肝肠寸断。
那边苏雪宁和轩辕湛回了圣王府,便一起来见白氏了。
“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