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怒不可遏地从课堂上跑出来,自言自语道:“什么玩意儿,我要跟他拼命。”这一刻他已然下定了辞工的主意。
第二天来到龙家食坊,阳阳冷冷道:“把工钱结了,我要走!”
龙一刀平静道:“我知道你会走。”
阳阳要走了,他却留不住他。龙一刀只想找个人谈谈做菜的感受,只想为一个人去专注地做卤鸭脖,看见阳阳他像看见一点星火,这点星火也要灭了。
“你难道不想看一看我的卤鸭脖。”龙一刀瓮声瓮气地说。”
阳阳抬头看他,吓了一跳,一天时间他脸上竟长出密密麻麻的痘痘,头发也白了一些,显得更苍老。阳阳心里发软,嘴上道:“不必了。”
“真的,我已经搞清楚了卤鸭脖的做法。”龙一刀走上前,轻声说,“你再看看,也许你再没有机会看到。”说着用手去拍阳阳的肩膀。
阳阳弹开他,反起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到他腹肋。龙一刀一声哀号,像一条被捕兽夹夹了的狼。
还算顺利,尽管阳阳令龙一刀挂彩,但终于结清了工钱。
然而,阳阳觉得仍不解恨,心想这事决不能忍气吞声,既然工钱已经结清,临走时一定要有所行动,否则将成为自己人生的污点。
当晚,阳阳偷偷买来白纸和浆糊,写了几张告示,大意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里有个人妖,这里有个人妖,这里有个人妖!
他一张一张写到手软,那日正逢电路检修,黑灯瞎火,趁着深夜掩护,密密麻麻贴满龙家食坊的墙上。然而,等最后一张准备贴上大门时,被突然开门的龙一刀撞见了,阳阳被捉了个现形。
龙一刀点上蜡烛,用烛光去看阳阳手里的贴纸,看了很生气,硬扭着把他拽进龙家食坊。
龙一刀道:“我怎么觉得外面有动静,原来是你。工钱也给你结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这样做?”
阳阳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龙一刀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阳阳道:“你就是个变态。”
龙一刀道:“冲动是魔鬼,你现在就像个鬼。”
阳阳道:“你才是个鬼……”
那“鬼”音还未落,突然窗外吹进一阵阴风,只听得“扑”的一声,蜡烛灭了。
屋里突然一片漆黑,也突然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仍然没有声音。
阳阳脑门突然热起来,突然紧张起来:“龙一刀,你说话。”
仍然没有声音。
阳阳起身去开门,才发现已被反锁。他脑门嗡地响起来。
“走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阳阳不由得“呀”地一声。
这是龙一刀的声音:“你不是很勇敢吗,敢到处贴着骂我。这样你就怕了?”
“我怕?”阳阳哼了一声,又坐下了:“你能让我怕?”
龙一刀也坐下了,说:“我会让你走,走前让你看看你孬种的样子。”
夜深人静,黑灯瞎火,龙一刀讲起了鬼故事,无头女鬼啦,蓝色骷髅啦,惊魂幽灵啦,……不可否认龙一刀讲故事的能力,讲得阳阳后脑勺越来越冷飕飕,额头却慢慢流汗。听了龙一刀的三个鬼故事,阳阳真佩服自己有胆量晚上围着龙家食坊贴纸,若是放在现在,打死也不敢去了。
半夜三更,一个人的恐惧被激发出来,在这又黑又静的环境里便无限放大起来。
阳阳道:“好了。”
龙一刀点燃蜡烛,看到满头大汗的阳阳,道:“莫说你,我自己都讲的怕。”
阳阳摸着冷汗道:“这个鬼……”
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哧”地一声,蜡烛又灭了。屋里立时又陷于一片黑暗。
四周又一片寂静。
龙一刀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挺胆小的,这方面不像他。”
阳阳战战兢兢道:“像谁?”
龙一刀道:“我的儿子。”
“什么?”阳阳吃了一惊。
龙一刀道:“我一直没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儿子,很亲切,我就情不自禁想摸你。”
难道是这样?阳阳问:“那你儿子呢?”
龙一刀哽咽道:“他出了车祸,走了。”
阳阳难过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龙一刀叹道:“有什么用,他能回来吗?”
阳阳沉默了。夜色静默。
这时突然听到门外有悉悉的动静,这时门竟被打开了。从门外探进一个黑影,阳阳心想难道他死去的儿子真回来了,惊得头发都要立起来,就差要喊救命。
不是一个黑影,后面还跟了一个黑影。两个黑影进门后,在屋里扣扣索索,一个女声压低嗓子问:“你摸到钱包、手机了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