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等情绪逐渐平复了,才放轻脚步推开篱笆走进去。
黑黑的烟囱冒着白色的雾气,陆晚晚鼻尖轻嗅,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挥着锅铲的夏春花一眼就看到了她,忙丢下锅铲,急哄哄的跑了过来。
“你这孩子,跑哪去了?”
夏春花天生一副大嗓门,焦急的语气因为担心不由得提高了分贝。
换做往常,陆晚晚早就懒得搭理她,不耐烦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锁上门不再理会夏春花的絮絮叨叨。
现在的陆晚晚可不是上辈子任性的陆晚晚了,她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夏春花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去后山了。”陆晚晚难得主动报备。
夏春花皱了下眉头,语气疑惑,“你去后山干吗?”
该不会真像陆依依说的那样,跑去后山跟秦宋私会去了吧?
夏春花越想越不对劲,再看到陆晚晚的反常,更加证实了心里的想法。
她心里又气又急,扯着陆晚晚的衣服上下扫视:“晚晚,我听依依说,你和秦宋去了后山,你别不是干了什么傻事!”
陆晚晚和秦宋的事夏春花也知道,秦宋是今年城里下乡来的知青,长得白白净净的,除陆晚晚在外,知青点不少女知青也喜欢他。
夏春花和陆大福瞧不上油头粉面的秦宋,在这个时代的乡下人看来,有一副好皮囊远不如有一具强健的体魄来得顶用。
陆晚晚娇气得很,两口子把她当宝似的放在心尖上宠,要是嫁给手无缚鸡之力的秦宋,婚后也不知道是谁养着谁了。
好看不能当饭吃,夏春花和宋大福一致这么认为。
但陆晚晚任性,经常一哭二闹,见两人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宋大福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了。
可这次情况不一样,陆大福带着陆晚晚的大哥陆时宇去县里开会,恐怕要很晚才回来。
陆依依早前过来了一趟,说是有人瞧见了陆晚晚和秦宋去了后山,夏春花一走家里就没人了,又怕陆大福回来跑空,找人的事只能交给了陆依依。
“娘,你想多了。”
陆晚晚抽开夏春花的手,献宝式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野鸡,语气十分得意的说道:“我可是上山抓野鸡去了。”
夏春花视线亮了亮,很快就将这抹喜色掩饰,半信半疑道:“你?抓野鸡?”
不怪夏春花怀疑,主要是陆晚晚之前因为秦宋干了太多糊涂事了。
陆晚晚点头如捣蒜。
“你真抓野鸡去了?没有去后山找秦宋?”夏春花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提起秦宋的名字,陆晚晚就想到他滚下去被石头磕晕的场景,语气十分嫌弃:“秦宋那弱鸡,我找他干嘛?”
陆晚晚说着摊开自己红肿的手心,楚楚可怜道:“娘,你看我的手,就是抓这野鸡给摔的,可疼可疼了,等会你把它做了,我今天要吃两碗饭!”
白皙细腻的手掌心红彤彤的,看得夏春花好一阵子心疼。
陆晚晚平时十指不沾阳春花的人,居然为了抓个野鸡摔成这样。
她的晚晚总算长大了,知道补贴家里了。
夏春花不疑有他,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欣慰,“你这孩子,想吃野鸡叫你哥去抓,干嘛自己费那劲。”
就算有不信任,在看到陆晚晚委屈巴拉的模样,夏春花到嘴边的指责全都咽了回去,心软的一塌糊涂。
陆晚晚内心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有顾野给她的野鸡交差,不然一时半会她还真说不清。
野鸡都是顾野抓的,至于手嘛,肯定不是摔的,是抽秦宋巴掌抽肿的。
上辈子她被秦宋送进红灯区,堕落了好几年,秦宋拿着她出卖色相赚来的钱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甚至有必要的话,她还可以是秦宋为了巴结上司,用来交易的筹码。
陆晚晚也因此染上了风尘病,没有利用价值的她被秦宋一脚踹开,万念俱灰下,从楼顶纵身一跃,草草结束了自己这悲惨的一生。
她死的时候不过二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因为长期待在娱乐场所,消磨得比四十岁还要沧桑。
幸好老天有眼,让她重新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一切都还来得及的十八岁。
这样的仇恨,光是几个巴掌也难解陆晚晚心头之恨。
今天算是便宜他了,不过也不亏,陆晚晚这几个巴掌在恨意的加持下用足了劲。
不用想,秦宋的脸肯定会肿成猪样,肿得他亲娘都不认识的那种。
陆晚晚想,要是那些女知青见到了堪比毁容级别的秦宋,不知道还喜不喜欢得起来。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陆晚晚没忘记接下来的正事,一边掀开灶台的锅盖一边交代。
“娘,鸡就交给你了,我去洗个澡。”
锅里有夏春花时常备好的热水,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