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则找来一根板凳,坐在床旁,伸手去解君屿的衣裳。
别误会,他只是单纯的检查一下对方身上都有些什么伤?
当他解开君屿身上的衣裳,露出被鲜血染红的肌肤,剑眉蹙了起来。
他知道君屿受伤了,但没想到伤得这么重,有两处伤,肉往外翻,深可见骨。
这么严重的伤,他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听到君屿哼一声,这忍痛毅力,真不是一般的惊人。
虽然佩服君屿的毅力,但他也很困扰。
这么严重的外伤又加上发烧,也不知道君屿能不能熬过去?
现在怎么办?
他头疼了。
他之前单纯以为,君屿只是受了一点儿皮外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好。
可现在看着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治伤,但好在他还是知道清理伤口,于是从衣柜里翻出一块以前原主父母做衣服剩下的新布料放进还有些微烫的盆里打湿,然后擦拭着君屿身上的血渍。
然而越擦他越震惊。
他以为柔弱的漂亮小哥哥竟然还有腹肌。
望着对方的八块腹肌,他绝对没有嫉妒。
对!
他没有嫉妒。
只是……有一丢丢的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望着向外翻的伤口,头疼死了。
他又不是医生,没办法帮君屿身上的伤口缝合,也不知道君屿要修养多久,才能把伤口养好?
要不……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但他很快就压制了下去。
毕竟自己不是专业医生,万一帮忙缝合伤口的过程中君屿出现意外,他可担不起这个责。
所以,他压下心里冒出来的大胆想法,帮君屿把衣服扣好,然后抬起已经变成血水的盆子,趁着没有外人在,把血水倒进水沟里。
他再次回到房间,望着发高烧的君屿,一时没了办法。
主要是他们村子没有大夫,所以真的没办法帮君屿请大夫,至于君屿熬不熬得过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他也不会放任君屿发烧,他端着盆去到厨房,烧了一吊罐温水,给君屿物理降温,希望这物理降温能有点儿效果。
他把浸湿的帕子放在君屿的额头上,悉心照顾着君屿。
君屿只觉头痛欲裂,好似有数千只小刀在他的脑海中穿梭,将他的思维和感知撕裂开来。
痛苦的刺激使他的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可见。
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然而无论他付出多大的努力,双眼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粘住,无法睁开眼看到外面的世界。
额头忽然传来温热的湿软触感,令他神经紧绷,想要伸手扯下敷在额头上的东西。
可沉重的双臂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抬不起手臂。
内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想要摆脱现状,可他越挣扎,沉得越深,好似坠进深不见底的淤泥里,怎么也出不来。
难受!
窒息般的难受。
浑身滚烫,好似要将他灼烧成灰烬一般。
就在他难受不已时,一双冰凉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好似将他的逐渐升高的体温压了下来,令他有些贪念这短暂的冰凉触感。
“烧的还挺严重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脑子烧傻了?”
耳边传来一道男性的嘀咕声,他有些想笑,不就发热吗?至于变成傻子吗?
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人正用温热的帕子擦拭他的手掌,令他发汗的手掌舒服了许多。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沉重的眼皮怎么用力也睁不开。
但他潜意识知道,是今天背他回来的林隐。
他想要对林隐表达一句感谢,然而,意识逐渐模糊,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断坠入无尽黑暗的深渊里……
因为要忙着照顾病患,林隐并没有杀野鸡,他把采摘回来的木薯洗净,把皮剥了,放进水里浸泡一晚再说。
他担心木薯有毒,所以用水透一晚上,等明天在看情况。
晚上,依旧是平淡无奇的麦子饭,不过往日很香的麦子饭,今晚好似忽然间不香了,尤其是看着咯咯叫唤的野鸡,更觉得麦子饭不香了。
吃了几天淡饭的他,第一次如此渴望肉食,特别是想到鸡肉的鲜香,口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
不能想了,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就把野鸡宰了炖汤喝。
艰难咽下今晚的晚饭,他又泛起愁来。
因为床被君屿霸占了,那他们三个今晚睡哪儿?
唉,真是愁死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