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嘴唇轻蹭到她手心,却使他浑身过电似地僵硬,一动不敢动地念着清心诀。
“不要动。”应怜春嘟囔着又离他近了一些。
天刚蒙蒙亮,应怜春起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没忙着去找,在屋里梳洗了一番以后换上自己的衣裙。刚坐下喝口水的功夫,段长青就推门而入,见她醒了还愣了几秒。
他手上提着个食盒,走到桌前放下来,边说边布莱:“我刚去师父那里敬酒了,他让我给你带点吃的。”
其实不是,这些饭菜是他一大早起来做的,说是为了感谢她放自己出去送的礼物也可以。
段长青将仇与恩分得门清,他欠这个人一条命,等到还了这次恩情就可以算仇怨了,那时再让她死也不迟。
他状似无意地问:“什么时候出行。”
应怜春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从他布菜开始就一个劲地低头夹莱吃饭,还挑食得很,偏熟的不吃偏生的不吃有点腥的的不吃味道大的不吃,一共就四道莱,能让她多吃两口的只有一道炒茄丝。
终究是没能忍住,他又多说了一句:“挑食会长不高。”
应怜春撩起眼睛看他,一双筷子碰在一块发出轻响,她搁了筷子,单手支在脸颊,漫不经心道:“你废话好多。”
段长青:“哦。”
待到这顿饭吃完,两人都呼出一口轻松的气,应怜春走在前面,只在桌上用食盒压了一封信,上头只有四个大字:已去,勿找。
领他来到初见的那片森林,段长青只觉恍如隔世,他沉默不语地跟在她身后,低垂着眼显得乖巧又听话。
应怜春来回地走,来回地经过同一片地方,终于在第五次经过时段长青问:“出口在这儿吗?”
“不在啊。”
“已经来这五次了”
“哦。”应怜青点点头,看上去格外理直气壮:“迷路了。”
她不常出谷,出谷的由另一批专门的人负责,平时只要不出毒谷都好说,现在已经到燕门峡地界,她压根没来过几回。
一阵狂风吹过,应怜春闭眼感受了一下,讳莫如深地说:“往西走。”
只是段长青已经不信了,他今日换上了一身月白的衣袍,浩然正气顿生,压下了眉目间的稠丽,多了一份光月霁月的凉薄与冷淡。
他下垂的眼睑轻移,扫到路边那条狭 窄而野草从生的小路。
应怜春哪管他那么多,抬腿就走。
依旧穿着极少的布料,露出修长而直的大腿,腿上多了一条环着的东西,那是“春行”。
走动时溅起一点尘土,但似乎溅不到她的脚上。
段长青此刻也不得不信,心中虽有无奈,但还是跟上了。
周遭瘴气愈发浓重,凭着铃铛声他才能看清眼前人的身影。警惕地跟在她身后,段长青手中汇聚着一股真气,等待着奇怪生物偷袭。
走了不知多少里,应怜春突然立定,轻声说:“小心了。”
“嘶嘶”的声音传来,铺天盖地。迷蒙中只见什么东西在树丛中快速地游动,逐渐朝他们通近。
一阵劲风迎面袭来,应怜春推开他,自己跳至另一边。
数百条蛇成堆地向上涌,大的如枝干粗壮,小的如手臂般短小,皆眼冒凶光,竖眸泛起冰冷的金光,扭曲在一团恶心。
看来是上次杀掉了那只蛇王,一群小弟来报仇了。
[这是天道在抹杀你,小心啊宿主。]
她手指在腿上微勾,春行就到了她手中,蜿蜒着攀上她的手臂。
应怜春眯眼危险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