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文泰被逗乐了,瞧着阿卓川。
这是个妙人。
“本王不信,你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铁阿力要反?”麴文泰道:“你想要什么?”
阿卓川被说的脸红,挠头:“其实也没那么多风险……我骗了采购的人跟我一起出来,我俩打架,他砍了我,我杀了他,又毒死了他的骆驼,然后就骑着老马赶紧过来了……”
说着,他脸又红了一下:“马不听话,我也不太会骑,总是摔下去,身上的伤口就越来越多了。”
阿卓川指了下自己大腿上的青紫,果然是摔打造成的。
麴文泰又被逗笑了,连个马都不会骑。
“我、我不想铁阿力当城主!”阿卓川鼓起勇气:“我从小就在卡尔城,本来是个侍卫长,吃香的喝辣的。”
“但是,”阿卓川脸上浮现怨毒之色:“铁阿力来之后,非要说我血统不纯,不叫我当侍卫,叫我干苦活儿!他、他叫我清理粪坑!”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血统不纯?”
“听别人说,我生母是个中原奴隶。”阿卓川说着,又愤怒:“她早死了,我才两三岁那会儿,谁记得她!是我亲阿爹养着我呢!”
他又神色悲痛:“可惜阿爹命不好,没几个月也死了,然后那老头就养了我……”
麴文泰搞清楚前因后果,信了三分,于是叫人去找熟悉卡尔城的人来问情况。
得知情况属实,又信了二分。
阿卓川都是皮肉伤,好得快,但也苦累,便被安排去休息,麴文泰派人监视他。
夜里。
麴文泰与心腹吃酒夜谈。
“王上,此人之话可信,但还需要证实,得派人去卡尔城瞧一瞧。”
“坎儿井的事情,是真是假?”麴文泰不关心铁阿力,他只在乎坎儿井。
没有水源,铁阿力翻不出什么浪。
“属下认为,消息是真,只是可能并不足以建成一个真正的大井。根据阿卓川那小子所说,商队本来应该是想要用消息打通关系,然后用香皂丝绸这些做买卖。”
“你觉得阿卓川那小子是个怎么样的?”麴文泰又问。
说完,不等心腹回答,便哈哈大笑起来。
心腹也大笑,擦去眼角的泪珠:“那小子,怪不得心有怨气,竟是在城里掏粪!”
“来,吃酒!”二人碰杯。
翌日。
铁阿豪的队伍姗姗来迟。
“吾乃卡尔城铁阿豪,吾有重要事情相报!”铁阿豪骑在马上,朝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喊。
不大会儿,城门打开。
“豪将军,请进。”
王宫,麴文泰位于上首。
事情愈加扑朔迷离。
按照阿卓川所言,铁阿力应该不会派人前来才是。
可却有人来了。
“王上。”铁阿豪上前行礼:“前几日卡尔城来了一支中原人商队,欲要与大王做买卖。”
“吾等耗费几日时间摸清楚商队底细,这才前来禀告大王。”
“哦?”麴文泰把玩着酒杯:“什么买卖?”
“用香皂奶糖茶叶丝绸等,换取羊毛。”铁阿豪低下头,恭敬道:“他们需要大量的羊毛做装饰品。”
说着,他将几样东西呈上。
香皂,奶糖都是稀罕玩意儿,麴文泰自然知晓,那茶叶也不同,是出自六味斋的炒制茶,还有丝绸,比之前更加轻薄光滑。
都是好东西。
但……
“还有吗?”麴文泰看了眼铁阿豪。
“属下不敢欺瞒王上。”铁阿豪抱拳,单膝跪地。
麴文泰盯着铁阿豪,对方镇定自若。
他开口:“可昨日,有一从卡尔城逃出来的人,说你们得到了大井的制作法子,却不上报。”
冷汗瞬间长满脊背。
铁阿豪面上带着疑惑:“王上,大井的制造方法早已失传,若卡尔城得了法子,定会立即上报,怎会私藏?”
他继续道:“以城中之力,根本无法完成那庞大的建造工作。”
“王上,臣与堂兄,对王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说罢,铁阿豪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麴文泰双目幽深,半晌:“本王信你。”
“可本王也信阿卓川。”
铁阿豪抬头,不敢置信。
竟然是阿卓川!
“把阿卓川带来。”麴文泰朝侍从道。
不多时,畏畏缩缩的人便被绑了过来。
阿卓川双腿打颤,看到铁阿豪更是害怕,求救的目光看向麴文泰。
“不若你俩对峙一番,瞧瞧谁在撒谎?”
阿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