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主,这个曲辕犁,能不能卖给咱一个?咱想拿给阿郎瞧瞧。”(唐代称呼主人家为阿郎或郎君,听着别扭,后文改称主子、老爷和大人)
“刘管事直接拿走便是,日后庄子会直接将图纸还有盐水选种的法子传出去,这就是一堆木头,不值钱。”
“那个……曲辕犁图纸,盐水选种的法子,能先给咱一份吗?”
刘全书踌躇扭捏,假咳一声:“咱还想要计算时那个新式算盘,还有使用的法子……”
“小事情,我让人备着。”
天色渐晚,李茵留人吃了晚饭。
走时,刘全书大包小包。
除了曲辕犁、算盘、盐水选种的法子这些,还有庄上做的二斤京果条、二斤沙琪玛、一大布袋鸡蛋卷,又给了新出的点心龙须酥,还给了一只烤兔子和一罐腌萝卜,庄子上做的腌萝卜和别处味道不一样,脆口爽利,下饭。
李庄主说庄上来钱快,硬是给塞了一堆。
晚上,李茵和晓春开始对庄中的账,冯三喜汇报庄上各项事情的进度,还要整理合作商人的情况。
“如今六味斋每日利润约有十贯钱,大宗进货不算。”李晓春道:“咱要开始卖白糖吗?”
“还不到时候。”李茵摇头,有风险:“明日去贫民区找些困难人家,我手里有些小吃食,咱们提供器具,让他们卖,等他们赚钱之后咱们收租用费。”
“还有那些魔方、七巧板、鲁班锁、积木之类的玩具,制作简单,可以摆在六味斋。”
李晓春一一记下。
这些小玩意儿只是个添头,为了吸引人的,赚不了什么钱。
李茵打算将其制作精美一些,刻上女庄的标志,专门卖给世家贵族,而且她也不打算制止百姓模仿,有心的人空闲时就能做一些,卖钱补贴家用。
“肥皂做出来了吗?”李茵继续问,她之前给了配方。
“做出来了,就是香皂的香味种类还得改进。”冯三喜奋笔疾书,生怕跟不上李茵的思路。
“不怕,做出来就行。肥皂和香皂咱先自己用,以后饭前便后都要用香皂洗手。”
肥皂闻着有点腥,洗脸洗衣服干净,做法也简单,按理说现在就能放在六味斋,但却是战略物资,又卖不得。等以后缺钱的时候再卖,不多卖。
冯三喜炭笔写断了,捏着剩下的一小截,继续奋笔疾书。
李茵:“……”
呀,差点忘了重要东西。
“我说的那种黏土找到了吗?还有石墨矿找到了吗?”制作铅笔要用,她给了方向和距离,目前不打算大量生产,先紧着庄子用。
“昨日晓杨遣人回来,说已经有了眉目。”冯三喜想到今日来的那个刘全书:“庄主,那个刘全书来头恐怕不小。”
春耕的时候能给他们一个小庄子随便借调耕牛,还专门跑来问一问,背后的人不简单。
“那不挺好?”
李茵想了想:“希望来头够大,这样咱们就不怕推出新鲜东西了。”
比如白糖,她没想卖多贵,只想慢慢把价格搞下来,让老百姓们都有白糖吃,现在市面上红糖便宜,多,但是吃起来味道一般,还不如白糖用途广。
说到白糖,李茵就想到了盐:“三喜叔,快,给我纸笔。”
“……”冯三喜,今晚又要回去仔细研究了。
自从老庄主仙逝后,他就没早睡过一晚上。
“今年李……陛下拿下了吐谷浑。”李茵及时住嘴,又道:“有盐湖呢!”
李茵提笔在宣纸上写下题目:盐湖洗盐提纯法。
长安虽不缺盐,可缺盐的百姓天下多的是,食盐暴利,若青海盐湖可以合理开发起来,那盐价再便宜些也不会触及盐商的利益。
这生意庄子不能做,容易招人惦记,庄上只管给法子。
李茵始终认为庄上不用囤太多钱,让钱流转起来才能发展,不然都像那些世家一样,把钱埋起来,怎么发展?
如今市面上缺铜,老百姓只能用绢帛当钱花。
那一块一块的布料,看的她心口疼。
这几日,庄上普遍用起了香皂,大家吃饭前排队去洗手池边净手,庄主给了七步洗手法,然后再用自己的随身携带的手巾擦干净。
洗手用的水并不冷,水池在食堂边上,庄上人用沼气做饭的时候就顺便给水烧开了。
“不知为何,明明每日都要做农活,于某却总觉得比以前活的更自在,更有意义了。”一书生洗着手,与身边同伴攀谈起来。
他刚结束授课,与教算学的郑文在洗手池碰见了。
“我们整日都在学习新的知识,还都是便民利民的,庄子变化太快,一不留神就要被甩下来,自然过得有意义。”郑文用自己的手巾擦手。
“如今我知晓好几种农作物的耕种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