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少人对腐竹感兴趣?”李茵伏案,继续写笠翁对韵。
“村子里有意向的不多,他们更想自己买来吃,庄子上八成都有意向,不过还是得过问主子,应该很快就有人来谈买卖了。”
李茵写好一篇,冯三喜抄一篇。
他读过书,老庄主在的时候,就拿他当管事培养着,他人也聪明。
“大宗的腐竹买卖不要绢帛,只收铜钱和银子,百姓来买收绢帛。城里有铺子转卖吗?”李茵又问。
她手里东西多,得有个铺子展示,主要是为了吸引那些行商的,赚不赚钱倒是其次。
“西市有个铺子前年走水,死了人,牙行的人说东家觉着不吉利,着急出手。铺子长二丈一,宽一丈八,后头还带着院子,有一主屋和两个厢房,能种菜。”
“原先卖1500两银子,如今1100两就能拿下来,只是房屋里得再修葺一番。”
“还有个铺子在东市,主家爱赌,输光了钱财着急卖了换钱,面积与西市铺子差不多,却只要800两银子。”
冯三喜吹了吹宣纸上的墨,看看李茵的字,又看看自己的。
他写了三十年的字,怎的就比不上庄主的?庄主之前的字有这么好看吗?
之前跟着老庄主操心庄上的事儿,倒是很少见养在闺阁的李茵。
“要西市的铺子,省心。”李茵搁下笔,月明星稀,她要赶人了。
“已经留下了。”冯三喜知道,李茵不忌讳这个。
今日惊蛰,李晓春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接王大海二人。
怕东西多,又叫李晓松赶着牛车跟来。
到贫民区,王大海父女二人已经等在了路口,王二丫在脑袋上绑了个包子头,脸蛋黢黑,身上是灰黑色布衣。
“王工,搬完了?”李晓春看着二人只拿了一个大布包。
王大海憨笑:“庄主昨日说庄子里啥都有,俺就不带那么多了。”
他牵着二丫的手,有些心虚。
俺之前从来不骗人的!
李晓松大笑:“来咱庄子,你就放心吧,你和你家小子绝对吃饱穿暖,顿顿有肉。”
王大海:“……”
王二丫抓了抓爹爹的手心,让人别紧张,万一被看出来了多不好。
四人赶着牛车,往女庄走去。
……
刘全书夹了一口烧腐竹。
“就是这个味儿,咱昨天在女庄吃的。”
一刻钟后。
“咱没死!咱好好的!”刘全书高兴啊:“咱要拿给干爹尝尝!”
他原先是宫里内侍,家里人都死没了,便进了宫侍奉。
因为人机灵,懂得讨好人,一开始过得还算自在,可后来上头主子倒下了,就有人想要他的命。
好在王德看他人机灵聪敏,品行上佳,他进宫晚,也没参与过太多纷争,便将他弄了出去,在这小庄子上当个管事。
加上他整个庄上才12个人,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活得自在。
平常除了种地,就是帮干爹王德收集一下城里各种事儿,整理一下物价,找新鲜东西上供。
他们庄子又小又低调,昨日连主桌都没上去。
“备马!咱现在就去找干爹,晌午咱亲自做烧腐竹!”
刘全书带了两罐泡在水里的腐竹,又带了十斤干的,他昨日只买了十二斤,泡了些做着吃,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买的少的话,一斤可要25文呢!
刘全书坐着马车,急匆匆赶往宫里。
不多时,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烧腐竹便摆在了王德面前。
“好吃!”王德夹了一筷子:“这是什么做的?吃起来像肉,但没有肉味,反而像豆子。”
刘全书乐开了:“干爹,这叫腐竹,骊山脚下一个叫女庄的庄子,弄出来的新鲜玩意儿,这种做法叫红烧,也是人家发明的!”
“女庄?”
王德皱眉,城里城外,他了解的不算少,可女庄这么奇特的名字,他从未听过:“咱没听过。”
“就是骊山脚泾河渭河交界口的那个小李庄!人家少庄主上任,改成了女庄,要去晦气。”
“哦,小李庄啊!是该去去晦气。”王德知道了。
当初刘全书与他说过这个小李庄,几十年间人丁繁盛的主家人陆陆续续没了,明明是好人家,好地主,却是没有好结果。
撞了邪似得。
“哎……”刘全书叹气:“那主家如今就剩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娃了,现在庄子就是这娃娃做主。”
“那可难喽!”王德摇摇头,世事无常。
一个小娘子管着偌大的庄子,不仅得管住庄里的佃户和奴仆,还得防着外头的豺狼,想找婆家可难着呢!
“昨日咱还在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