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不少,重新迈步跟上老妪。
绕出密林,视野陡然变得开阔,梯田层层叠叠,一些吊脚楼掩映在半山腰中。
“师祖奶奶!”先前那白衣女子兴冲冲地朝几人跑来,得意地跟老妪撒娇:“我就说!他们不是坏人!”
老妪半嫌弃半无奈道:“去去去,晒你的药去,让阿苗晚上烤只羊待客。”
“诶!”白衣女子狠狠点头,嬉笑着对一人一虎道:“难得奶奶见到外人还高兴!”
高兴?
季念念转头盯着老妪的背影,想起刚刚几人针锋相对的场合,还有她冷嘲热讽的话,怎么也看不出高兴啊?
老妪气闷地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赶紧跟上。”
得,季念念明白了,这是位心口不一的前辈。
老妪的院子在村子的正中央,他们一路上没见到几个村民,但人人见到他们都笑着点头示意,似乎很欢迎他们,毕竟都得知这是柳奶奶要杀羊招待的贵客。
而且见到萧怀昭这么大一只老虎,也好像见怪不怪似的。
老妪给提着水壶要倒茶,季念念连忙接过,主动倒水。
老妪扫了一眼蹲坐在季念念旁边的萧怀昭,“不能变回人形?”
季念念主动解围:“我们追来,没带别的衣物。”
“噗——”老妪难得露出笑意,“跟我来,我这里存着你父亲的衣服,借他穿穿吧。”
季念念心情激动起来,她拍了拍萧怀昭的肩,示意他跟老妪去拿衣服。
过了没一会儿,萧怀昭重新恢复人身走了出来,深灰的衣袍配上软甲,激发出些豪气来,这身衣服萧怀昭穿着竟然还挺合身。
萧怀昭手中还捧着个小木箱。
季念念有些紧张地问老妪:“柳前辈,我父母去哪儿了?”
老妪示意萧怀昭将木箱放在桌面上,她声音略有些低:“死了。”
季念念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嘴角抖动片刻,怀疑道:“怎么会……”
“叶师兄没有告诉你?”老妪见季念念这种反应,反而有些惊奇地反问。
季念念摇摇头,强忍翻滚的情绪:“爷爷仙逝之后,我便下山寻亲,一路艰险,才从您这……得到些消息。”
老妪同情地看了季念念一眼,她似讥诮又似同情地慨叹:“叶师兄果然放不下。”
“你小子,跟我来,拿上点东西,我们去祭拜。”老妪不客气地指了指萧怀昭。
萧怀昭立刻起身跟上,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季念念。
“行了行了,别看了,等到了坟前,自然都知道了。”
三人从院子后门出去,沿着山体爬上山顶,露出一方竹制小院,院子似乎经常有人打扫,绕过小院正门,崇山峻岭为衬,晴空郎朗为底,突出两方矮矮的坟墓。
季念念不知怎得不敢迈步,她眼眶发红,死死盯着那两个石碑,石碑上的字扎进眼中,她发现怎么睁大双眼也看不清石碑上的字,泪水滚落,她忍着心口剧痛胡乱用袖子擦了擦。
萧怀昭立刻握住季念念的手,担忧道:“念念……”
老妪没有回头,她自顾自地上了香,轻声道:“当时鬼域天门异动,你父母去了鬼域天门之后被芙蓉蕈寄生了,他们二人艰难封阵,从鬼域逃出找我治病,但……芙蓉蕈寄生之后便再无可能拔除……后来叶师兄去鬼域天门寻药,也没能救回二人。”
季念念不敢信,她好像要证明一些什么,立刻尖锐反驳道:“皇帝也吃了芙蓉蕈,为何他还无事?”
老妪知道季念念情绪不好,反倒声音温和下来:“怎么可能无事……”
萧怀昭忧心地看着季念念,梳理问题:“我们在京城发现了两种芙蓉蕈,一种是皇帝吃的炮制之后的,一种是……是用死尸养出来的。”
老妪点点头:“我懂,你们说的这两种其实就是一种,它算不上真正的芙蓉蕈,而是用婴玉炼化之后的假蕈,真正的芙蓉蕈是你们杀掉的活尸口中的长蕊。芙蓉蕈未开伞前用婴玉炼化,便成为假蕈,可做药材。”
季念念呼吸不稳,她有很多问题,但是如今多重巨大打击之下,她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萧怀昭稳住季念念摇摇欲坠的身体,质疑道:“柳前辈隐居深山,但这些东西是近些日子才出来的,您又如何得知?”
老妪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袍子,转身对二人说道:“因为……这假蕈,是我炼出来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