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果然疼爱弟弟。”
孟迟随口接了句话,转而言其他,“不过我看张嬷嬷更信任高家些,陈兄你倒是愿听绾绾的,把棚子搭过来了。”
他有意试探陈邵君对姜绾的态度,昨晚他昏迷神志不清时,她也救了他,同为男子,他只是知道救命恩人是个美貌姑娘,对大多数男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若是这陈邵君敢有旁的心思,他立即就会告诉姜绾绾,照着她的性子,多半会图清净,直接把人撵走。
陈邵君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才回答道:“高家虽是猎户,但若是狼群要来还是不可轻视。”
“姜姑娘的安排有她的道理,我觉着也能防备一二,到时候我们只要能顾好自身不被狼群拖出去,就算是给猎户帮忙了。”
他常在外头行走,性子偏谨慎喜欢做第二手准备,见着姜绾已经开始安排,而高家还没有动静,自然不会把宝都押在高家。
孟迟如愿从陈邵君短短几句话中瞧出他对姜绾并没有多余的心思,这家伙估计一门心思都在陈家的买卖和掌家权上,冷静得全程都在分析利弊,全然没有旁顾其他。
“陈兄说得是,如此我们也好有个照应,免得猎户一家太过麻烦。”
当然,他说的麻烦跟陈邵君以为的麻烦不是一种麻烦。
而孟迟看在他没有打姜绾主意的份上,有心想要提醒几句不要太过信任高家,还没继续往下说,张嬷嬷找了过来。
看到她两手空空,陈邵君皱起了眉头,“张嬷嬷,方才陈叔不是让你去搬些石头么?”
张嬷嬷搓搓手,想探身摸摸孟迟身边的大狗,麻团呼的一声抖抖毛起身,足足高过了张嬷嬷的腰间,把她唬了一跳,悻悻然地收回手,不敢摸了。
她腆着脸跟孟迟说道:“这位猛小哥,我瞧这姜家的狗倒是勇猛得很,是留在你这儿照看的么?”
孟迟好奇她想说什么,顺着话道:“张嬷嬷也觉着麻团它勇猛?”
“是是是,这狗一看就是能顶得过几匹狼的,我看这狗适合守着咱们小少爷,孟小哥,到时候你跟姜家挤在一个棚子里,这狗再进去也挤得慌,不如就让它跟我们一个棚子吧。”
“大少爷,不如你同姜姑娘说说,小少爷是这里最小的孩儿了,该守着他不是……”
张嬷嬷话没说完,麻团朝她呲了呲牙,转个屁股摇着尾巴去姜绾那边了,竟似是听懂了表达不愿意的模样。
张嬷嬷见状,想骂一句狗东西,当着陈邵君的面又不敢。
孟迟听了哈哈笑起来,陈邵君也没想到张嬷嬷竟然直接提出要人家的狗,呵斥道:“张嬷嬷,你越发没个规矩了。”
“这狗、这麻团分明就是孟兄的,它身上套着的绳索便是在雪地里拉筏子的。”
“拉筏子的狗、麻团,你讨了去对付狼,不是叫孟兄弟为难么,有功夫想这样的主意,还不照陈叔说的去搬石头!”
“且不说孟兄不能离了麻团,姜姑娘的妹妹尚不足两岁,要护也是先护着她。”
张嬷嬷原以为大少爷会赞同,毕竟兄弟俩虽不是同一个母亲,但大少爷一路都对宗明照顾有加,万没想到此时他竟先考虑别人。
张嬷嬷心下不满,想开口争辩几句,可今日在这些外人面前,大少爷已经数落了她好几次,往常在陈家这是没有的,想着夫人不在跟前,她也不敢太过顶撞了,只得唯唯诺诺地退开。
边走边嘟囔道:“女娃娃怎么跟小少爷比,怎么不该护着小少爷了……”
这大狗要是不能来他们的棚子护着小少爷,那她就想法子带着小少爷换到姜家的棚子里去。
姜家的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残废、一个姑娘是外人么,换她跟小少爷过去正正好。
“叫孟兄看笑话了。”
陈邵君咳了两声,朝孟迟拱拱手,眼睛瞥过他身上的狐裘,不经意看见狐裘领口内里绣着七颗星芒。
北斗星芒?
他想再看清楚些,孟迟已经把狐裘系紧了,“好说。”
“孟兄,不知孟兄与岳州孟家可有渊源?是哪一支门下?”
孟迟一听就知道方才领子里的徽记叫陈邵君看见了,偏偏这三星芒的徽记在孟家的年轻一辈里用得上的不足十人,就是想推脱也推不到哪里去。
至于师门,要是说了几乎就可以直接锁定他了。
好在陈家在潞州,即便听说过岳州的孟家,也不会对每个人都熟悉,他笑笑道:“陈兄好眼力,不过我如今这副模样,就不辱师门了,陈兄就当我是个半死之人吧。”
“至于这让陈兄瞧出来的狐裘,乃是同门一个师兄临时借与我的,我落难此处,只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还回去……”
陈邵君看孟迟眼里浮上凄楚,不管真假也就此打住不问,毕竟他和姜姑娘都算得上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治好了他,一个帮他重做了用于跟商队联络的鸣镝,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