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雍听到此话,心中大惊。
他勉强控制住狂跳的心和自己脸上的表情,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日之事。是吏部尚书萧大人亲自经办的。
下官今日不久前刚刚才接到的通告,收到了官符印信,节后就要马上去上任了。“
“原来如此。”祝雍祝阁老点了点头,“地方上出了赃官,还是一县父母,想来这一县的百姓们之前可是遭难了。
好在被萧大人知晓,也处置了,这对余阳县百姓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啊!”祝雍勉强压抑着心里的惊惧说道。
“是啊,阁老大人说得是。”刘岳刘大人点头说道,“这一次,不光是余阳县,整个清延府的官场都被大清洗、大换血了。
这一次,吏部调派去清延府的官员就有二十几名。”
刚刚为了掩饰心中的惊讶,端起茶盏,装作喝茶的祝雍祝阁老,听到此言,茶杯盖子“当啷”一声落到了茶盏上。
祝雍忙掩饰地将茶盏放下,“不好意思,老夫一时没有拿稳。”说着,忙放下茶盏,将手藏进了大袖里。
因为他的手在发抖。
清延府要调用二十余名官员过去就任,大清洗、大换血,而自己这里竟然没有得到一点点消息!
这……难道?难道?
祝雍越想越心惊。
在座的七人也都不是傻子。
哪怕祝雍祝阁老极力地掩饰,神色上也难免要露出一丝丝变化。
众人看到了,彼此眼神交流一番。
一旁的郭大人状似无意地说道:“刘大人此一番前去余阳县做一方父母,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从此之后,刘大人必定是鹏程万里,前程似锦了!下官恭喜刘大人了。”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拱手说道:“恭喜,恭喜!”
刘岳刘大人忙拱手还礼,“多谢多谢!”。
说着,又朝坐在上首的祝雍祝阁老拱手道:“阁老大人,下官今日一来恭贺佳节,二来辞行。
下官还有些事情要交接,也要回家中准备行李,节后要举家动身前往余阳县,杂事还多。
阁老大人又刚回府,也需歇息,我等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今日就先告辞了。
下官等祝阁老大人一家月圆人团圆。”刘岳刘大人说着站起身来。
其他几位官员也都随着站起身,朝着祝雍行礼告辞。
祝雍强打精神站起来,“既如此,那老夫也不多虚留了。
老夫也祝各位中秋佳节一家团圆,平安喜乐。”
说着,祝雍叫过来在一旁侍立的管家,“你替老夫好好送各位大人出府。”
“是,老爷。”管家拱手领命,“各位大人,请。”
众人拱手告辞,随着管家走了出去。
看着众人出门了,去远了,祝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祝雍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惊慌,浑身发起抖来。
“来人,来人呐!”
门外伺候的下人听到召唤忙跑进来。
看到主子这副模样,他们也被吓了一跳,紧跟着惊慌起来。
他们从来还没有见过阁老大人有过这副模样。
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吗?能让他们的主子如此惊慌?能惊慌到浑身发抖?
“老爷,您有何吩咐?”下人连忙拱手问道。
“快,快派人去刑部单大人那里,请单大人过府说话,快!”
“哦,是是……”下人忙应着跑了出去。
祝雍想了想,又连忙朝外吩咐道:“来人,去将三位公子找来,要快!”
“是,老爷。”外面有人应着跑走了。
祝雍心慌意乱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像是在紧张地思考着什么,但又像是一片空白。
功夫不大,祝雍的三个儿子先后走了进来。
祝雍的大儿子祝礼在鸿胪寺卿周俭手下任职。
祝雍的二儿子祝义则在翰林院。
只有三儿子祝廉只考中了秀才,并没有走仕途之路,而是整日与一帮文人学子们吟诗作赋,谈诗论画。
虽然,别人私下里都说他家贫、小气,甚至直接说他寒酸抠门的。
但,架不住人家地老爹可是内阁的阁老,即便祝廉一向跟着这些文人墨客白吃白喝,也没人敢小瞧他。
祝廉就仗着肚子里这点墨水,每日穿着身旧袍子,在外面倒也混了个好吃好喝。
此刻,兄弟三人都被父亲急召到堂前,不知为了何事。
见了父亲,三人刚要上前行礼拜见,就被祝融直接出声打断了,“好了,你们都别说话,听为父说。
你们赶快回你们房里,收拾细软银两,尽可能多带值钱的东西、轻便的东西,然后赶紧出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