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对杨奎的审问可以说是格外顺利。
或者说根本就不用审问,杨奎自己就把自己到清延府上任之后做过的所有恶事全部招认了出来,而且是供认不讳。
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就是再想办法抵赖隐瞒也无济于事了!
民间流传着形容地方官员的一句话,叫做: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当问及杨奎自上任以来总共贪墨了多少金银财物时,杨奎却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赫连琦看着杨奎,冷声问道:“怎么?你贪墨了多少财物,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不成?”
“不……不是,回太子殿下,罪臣……罪臣不是不肯说,而是……而是……不知道。”杨奎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贪墨了多少不义之财,你自己不知道?”赫连琦追问。
杨奎抬眼偷觑赫连琦,又连忙将头低下,“回……回太子殿下,罪臣……罪臣开始时还记个数,到后来……后来……太多了,就……就不在意了。
所以……所以具体有多少,罪臣真的……真的说不清。”
“呵呵。”赫连琦冷笑,“本太子还真相信你这话是句实话。
哼!贪得太多了,你连数字都不去在意了。
好,真是好啊!”
杨奎听着赫连琦那冷森森的话语,头垂得更低了,身子抖得也更厉害了!
“你的罪行可都供认清楚了?你确定没有遗漏什么?”赫连琦又问。
“应……应该没有了。”杨奎回答。
“是吗?那你敢在你的供词上签字画押吗?”赫连琦再问。
“回太子殿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就是……就是再隐瞒什么也无济于事。
因此……因此罪臣并没有隐瞒什么。”杨奎嗫嚅地说道。
萧雨珠瞪着黑亮的大眼睛怒视着杨奎。
半晌,萧雨珠又看向站在一旁前来告状的百姓,“你们今日到此是来告状伸冤的。
你们有何冤屈,就尽管说吧。”
在那一群百姓当中,站着几个满脸泪痕,满眼愤恨,头上带孝的妇人。
萧雨珠话音落,就见那几名带孝的妇人互相搀扶着上前,扑跪在地,“民妇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凤珠郡主!
求太子殿下和凤珠郡主替民妇一家做主!
萧雨珠看着她们跪在地上求告,心中同情,也着实不忍,于是连忙说道:“这几位大娘婶婶,你们站起来说话吧。”
“是,多谢凤珠郡主!”几名妇人彼此搀扶着站了起来。
“回太子殿下、凤珠郡主,民妇夫家姓曹。
我曹家祖上留有祖宅、店铺,也留有不少银钱。
我曹家家风清正,没有出过吃喝嫖赌的败家子弟,一家人本是父慈子孝、生活富足、安乐无忧的。
哪知道,会有一天天降横祸,我曹家会被害得一日之间家破人亡。
那恶霸李能本就是个不务正业,平日里只会拉帮结伙、骚扰良善百姓的地痞无赖。
自从李能的妹子李桃勾搭上了知府杨奎,做了知府杨奎的小妾,那李能的胆子就更大了,欺善作恶更是变本加厉!
后来,那李桃生了个儿子,又被杨奎抬成了平妻。
从此,那李能就在这清延府中欺男霸女、抢占财物……再也无所顾忌了!
他看中了我曹家的宅子和店铺,居然厚颜无耻地上门来,说是要花十两银子买我曹家的祖宅和祖上传下来的几间店铺。
我曹家当然不同意。
民妇的公爹和丈夫严词拒绝了。
结果,那李能就勾结着狗官杨奎,捏造了一堆罪名,将我曹家所有的男子,包括只有五岁的小孩子全部都关进了府衙大牢之中。
同时,将我曹家的妇人也全都赶了出来。
李能就这样占了我曹家的祖宅,霸占了我曹家的店铺。
我曹家的祖宅归了李能,曹家店铺的收益,狗官杨奎与李能分而得之。
可怜我曹家的男丁都被这狗官关在府衙大牢之中受尽了折磨,狗官至今还不肯放他们出来。
民妇的公爹身受酷刑,熬不过牢狱之苦,已经在牢中过世。
狗官杨奎却连民妇公爹的尸首都不肯交予家人收殓!
民妇公爹的尸首下落不明,至今都不能入土为安。
还有民妇的夫君,听说他也在牢中受尽了酷刑,两条腿都被他们打断了。
人都已经残了,狗官杨奎他们还不肯放过。
民妇听说……听说……民妇的夫君已经时日无多了!
还有……还有……呜呜……我曹家的男丁在牢中,如今伤的伤,病的病。
再这样下去,恐怕没有几个能……能活着出来了!
他们害得我曹家男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