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阿喜为难的看了屋中一眼，怎么偏偏两位夫人赶在一起了。
人命关天，阿喜还是决定进去问问再说。
于是她又跑进产房。
夫人情况还不错，虽然疼痛难忍，但意识还清醒，因素日补的不错，体格强健，如今体力也跟的上。
阿喜走到床前，低声问一个产婆：“夫人情况如何？”
产婆神色严肃却并不紧张：“放心吧，夫人一切安好，就等着孩子出来啦。”
见阿喜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的样子，柳茹画这个急性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她忍着疼痛：“你在那憋着什么屁，有话赶紧回了！趁我现在还清醒着。”
阿喜便把思梅的难产的事说了出来。
茹画大怒：“平时见你也是伶俐的，怎么摊上这种人命大事反倒糊涂起来，若那赵家夫人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滔天的罪过！”
说着她一把推开一个产婆：“你快跟着去赵家，我这里有一个产婆够了！”
阿喜素来知道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能在自己危难的时候分一个产婆给思梅，在她意料之中。
见阿喜带着产婆过来，雨中的赵正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好的一家人，他又激动又感恩，朝着县令夫人产房的方向猛磕了三个头。
阿喜赶紧拉扯他起身：“好了！快带着产婆走吧，你家夫人可等不得！”
产婆走的慢，赵正午不由分说，背起产婆便往家里跑。
产婆到了赵家，已经被颠的不行，可她也知道产妇性命耽搁不得。
在产婆左右环顾的时候，常婆子已经端来了热水给产婆洗手。
她虽然接生经验不足，这些基本的知识还是会的，知道产婆来了必是要热水洗手，另外产妇也需要大量热水。
因此在赵正午去请人的时候，她已经自作主张烧了一大锅开水，又把赵家能用的麻布都找来，开水烫好。
来的产婆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她洗完手，到产房一看，确实很困难。
她伸手摸了摸，摇头道：“胎儿是横胎，很凶险。”
赵正午赶紧说道：“我要保大人！”
听他这样说，迷迷糊糊的思梅睁开眼睛，艰难出声：“不，保孩子，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保住他。”
赵正午吼道：“都什么时候了！只要你在，以后我们还可以有孩子，如果没了你......”赵正午哽咽起来：“如果没了你，我后半辈子怎么办！”
产婆五十多岁了，进出过无数达官贵人家的产房，见过很多只要孩子平安，孩子母亲死活根本不重要的冷血之事。
因为从古至今，女人的命不值钱，她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能为产子而死，这也算她们的荣耀了。
而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这个男人倒是与众不同，即使一个孩子都还没有呢，他倒是要保住自己的婆娘。
常婆子见赵里长这样，更加悲叹起自己的命运，自家那个懒汉，真连赵里长的半点都赶不上。
想当初自己生老三的时候，也是难产，疼了一天一夜下不了地。
她央求懒汉给她倒碗水，可那个懒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适脸的抱怨：“不是都生过两个了吗？还矫情什么，赶紧生一生，老子还饿着呢，生完了给老子做饭！”
想到这，常婆子使劲吸了吸鼻子，怕自己委屈的哭出来，她问产婆：“真没办法了吗？你瞧她还这么年轻。”
产婆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尽力了，能不能生出来，得看这孩子的造化了。来，你跟我一起，帮我推产妇肚子，尽量把胎位正过来。”
常婆子赶紧上前，两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推着，常婆子默念：“好孩子，快出来吧，心疼心疼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