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老夫人知道实情,林竹唯少不得遭一顿责骂。
轻则跪祠堂,重则被冠上“谋害亲夫”之罪,扭送官府,并因此休妻,傅府则借机摆脱她这个“累赘”,皆大欢喜。
林竹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她才显得慌乱。
她穿越过来没多久,真被休了,即使有“妙妙兔食品”撑着,恐怕也步履维艰。
“祖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若因此责罚他们,传出去反倒是我们苛待下人了。”
傅君言话语一出,便见到边上的林竹唯悄悄松了一口气,神色从容了些许,但多了些内疚。
“唉,你这孩子。那就依着你吧。”傅老夫人宠溺又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背。
“祖母,周大夫都说我没事,只是一点小风寒。吃了药很快就能好,您先回去歇息。”
“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瞧瞧你。”
说完,便站起来,转头对林竹唯道,“下人们做事粗心,还是辛苦你亲自照顾一下言儿吧。”
“是,祖母您放心。”林竹唯应道。
送了傅老夫人出房门,林竹唯折返回来,看到傅君言背对着她,像是睡着了一样。
林竹唯伸手帮他拉了拉被子,感觉到傅君言身子僵了僵,她轻轻叹息,低道:“谢谢。”
傅君言抿紧双唇。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帮她隐瞒。
只是,他下意识地就不想她被责罚。特别是想到她可能会因此被赶出傅家,他的心便有些揪紧。
他心道:看来自己的风寒果真严重呢,意识都开始不清醒了,要不然怎么会想着要维护她呢?
傅君言边想着边沉沉睡了过去。
傅君言第二天早上醒转的时候,看到林竹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那脸容趴在手臂上,被压得扁扁的,姿势很不优雅。
但不知为何,他竟觉得眼前这个不施粉黛的女人,看久了,竟也算得上是面容清秀。
他夜里反复发着烧,醒醒睡睡,很不安稳,也是察觉到她确实是在用心照看着他的。
许是因为内疚,一夕下来她竟没有丝毫懈怠偷懒,也真真是累坏了。
正想着,林竹唯就醒了过来,旁若无人地举高双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随后见着她朝他走过来,想着昨晚她的释心照料,傅君言有些尴尬,便转开头,闭上眼睛,假装还没睡醒。
林竹唯走过来,手掌轻覆在他的额头上,松了一口气:“总算退烧了。”
冰凉的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很是舒服,令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些,背对着她,微僵着身子,微微红了脸。
手掌移开,他以为她要走了,谁知道她的纤指却突然改为捏住他的耳朵,指腹柔柔地摩擦着他的耳垂,并轻轻拉了拉,笑着低喃:“臭小子,发个烧还挺能折磨人,真是累死老娘了。”
林竹唯说完这才转身离去。
她却不见,因了这过份亲昵的动作,傅君言整个耳朵都红通通地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努力想要忽视这份异样,心里嗤道:
这女人!敢情是把他当儿子了,还是想做他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