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初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柔柔地拉拉傅君言:“傅郎,莫生气。你病刚好,莫气坏了身子。”
傅君言这是会变脸吗?
林竹唯咂舍。
只见傅君言卸下浑身寒厉,温柔轻道:“好。初儿,我先送你回去吧。”
“傅郎,蛇!有蛇!”
钱月初突然掩面惊呼,林竹唯瞬间头皮发麻,心慌乱跳。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河边竟攀上一条手臂粗的蛇,吐着蛇信子朝她们爬过来。
林竹唯脸色煞白,心下大乱,下意识就朝着钱月初的方向跑去,结果步伐慌乱之下,踩住了裙摆,整个人竟朝着钱月初跌过去。
傅君言黑着脸,一手拽过钱月初抱在身前,另一手,顺势用力一推。
林竹唯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之下,竟被推得连连后退,双腿抵在大石墩上,眼看就要往后倒去。
她惊恐地睁大着眼睛,朝傅君言伸出双手。此刻,她无比渴望着,他能伸出手,拉她一把。
但,傅君言只是静静地抱着钱月初,冷漠地看着她。
林竹唯就这样瞪着恐惧的双眸,跌进了水里。
“少爷!少夫人!”
听着动静跑过来的乌二,慌张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林竹唯,不知所措地喊,“少爷!少夫人,我不会游泳呀!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他拔腿就跑。
林竹唯在水里扑腾片刻后,心渐渐冷下来。她逐渐明白,傅君言是不会救她的,说不定他还恨不得她直接死掉。
幸好,塘里的水并不算深,林竹唯冷静下来后,放松手脚,不再拼命挣扎。
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顺势抓住了岸边的树枝,稳住身体后,就像个鬼一样从水里爬了出来。
狼狈又不堪。
她披散着头发,瘫坐在地上,低头捡着衣裙上的螃蟹小虾,看不出表情。
狠狠捏碎了一个虫子。
林竹唯眼里的怒意再也遮不住。
她苍白着脸,勾唇冷笑:“傅少爷,你希望听到什么版本的故事?”
傅君言一愣,下意识脱口:“什么?”
“傅钱两人河边幽会,正室撞破险丧命。”
“正室命苦,傅大少为护红颜,下毒手。”
钱月初浑身发抖,成为妾侍不可耻,但又“偷”,又“害”,担上了污名,便是整个钱府,都不会放过她。
“你血口喷人!我和傅郎两情相悦,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是吗?至于见不见得光,这还不得问钱小姐吗?”
林竹唯看向傅君言,笑眸如冰:“傅少爷,怎么样?这些八卦,可还喜欢?”
傅君言脸色难堪又惊诧,林竹唯的反应太出人意料,令他措手不及。
他压下胸口的异样,冷冷道:“捏造的事实,你以为有人会信?”
林竹唯咧嘴笑,说出的话却不无威胁:“信不信的,重要吗?他们爱听的不过是八卦而已。”
自古至今,莫不如是。
傅君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审视着她,似是从来不认识她似的。
“好了。”
肥胖的身材湿漉漉的,要站起来姿势难堪了些。唉。
不过,两人时黄时绿的表情,还是取悦了她。
林竹唯拍拍掌,轻笑,“真是期待明天大街小巷的反应呢。”
走了两步,她想起什么似的,又退回来,笑眯眯的:“你们不会打算灭我口吧?我好害怕呢。”
钱月初煞白着脸,哀求似的低叫:“傅郎!”
傅君言紧皱眉头,看着远处急急涌过来的人群。
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来!
“二十两。”
傅君言烦躁地压下不悦,此刻不得不妥协。
闻言,林竹唯霍然止步。转身,笑意盈眶:“傅少爷,真是大方!那就劳烦您好好送一下钱小姐呢。”
二十两呢!
自尊当然重要。
但在银两面前,算个屁。
况且这张脸又不是她林竹唯的。
丢脸关她什么事呀。
果然呀,人要是不要脸,还真是舒服多了呢。
傅君言此刻真是恨不得撕了她的假脸。
乌二带着的人,正急急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
他眉头轻皱,朝傅君言唤道:“大哥。”
傅君言淡淡点头。
他朝林竹唯也点点头,身旁的小厮意领神会,小跑着过去,将手上的薄披风递给了林竹唯。
林竹唯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个对她露出好意的人。
阿步匆匆忙忙赶到,向各位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