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山困厄于山谷之间时,村民们已经上山找寻许久,当他的父亲听闻消息赶来之后,更是疯一般地在山上搜寻。一开始只是沿路边查找,后来慢慢地扩大了范围,但天色已晚视线受阻,忙活了大半夜也毫无线索,众人只得无奈下山,只有褚云山父亲死活不肯,想独自一人留在山上找寻,但众人哪能留他在山上,生拉硬拽地抬下山来。
第二天天刚亮,镇里派出所也带了专业的器械和警犬前来搜寻,这次搜到了那处山崖,发现此处有新塌方的迹象,这给了褚父沉痛的一击。
往后一周,搜寻再无结果而结束,褚云山也就此上了失踪人口名单。
又过了几天,瑶瑶的父亲开着一辆吉普车来接她了,几个平时在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来相送,褚云山的失踪,也让这次送别更加的阴郁。瑶瑶特意叮嘱了小圆脸他们,如果找到了山娃子,一定要给她去信,她相信山娃子一定会没事的。
过了河,就算是离开了安硐村了,瑶瑶在车上失神地看着远方,突然间,对面山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虽然模糊但像是穿的海魂衫,瑶瑶大声叫他爸爸停车,大人小孩下了车往那人跑去,走近了一瞧,果然是褚云山。
褚父正躺在床上,了无生趣地看着头顶的蚊帐,忽听门外人声嘈杂,似乎在喊他的名字,他心念一动,忙翻身起来,鞋也不及穿,奔出门外一看,一群人簇拥着褚云山向他走来,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褚云山已经飞也似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嚎哭起来,褚父也一把抱住儿子,嘴唇哆嗦了半天,抓住褚云山的肩膀大声道:“你这几天跑去哪了?谁允许你一个人上山的?”说完,随手捡了根枝条,开始抽褚云山的屁股。
褚云山发现,三十多岁的父亲,短短数日居然新增了不少白发,心里也是愧疚难当,也就咬着牙挨抽,也不敢哭。旁边看热闹的,见打得差不多了,方才上前劝开。
闻讯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着褚云山问起来,那几个小伙伴更是兴奋,一个劲地问他是不是遇到神仙了,最次也应该是个土地公公才对。其实不光小孩子那么想,大人们也在奇怪,一个小孩子是怎么独自一个人在山上度过十天之久,为什么他们搜山那么多天,硬是找不到他?
最终还是张公出面,以小孩子还小需要休息为由,拦住了大家,然后村里的几个颇有威望的老头和褚父约好晚上再议,大家方才散了。
在先吃还是先睡之间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先吃一顿再说,山上的桃子虽然甜,鱼儿虽鲜,但是吃得多了,蟠桃也会变成猪糠。褚父下厨炒了两个菜,褚云山风卷残云一般就着两碗饭一扫而光,然后就爬上床开始酣睡,褚父也不问他,只是给他盖上薄被,然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这一觉也不知道酣睡了多久,待他睁开眼已是日头偏斜,父亲不在跟前,在外面不知道在忙着啥,他摸了摸右耳,耳背后那一块凸起,提醒着他这一切并不是梦。
在山谷里的前两日,除了日常方便,其他时候褚云山都老老实实地呆在猴哥给他划的那个圈里。这一日正发着呆,突然发现溪流中一个小石潭里,居然有鱼,想必是今天才从上游暗洞中流淌过来的。说到抓鱼,安硐村的小孩都是老手,这种小溪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两头一堵,鱼儿就插翅难飞了,这山涧里的鱼又没见过人,见手伸过来了才晃荡着想溜走,早被褚云山扑通几下给按住,半天的功夫,抓了四五条巴掌大的鱼儿。
回到岸上,找了几根光滑的树枝,将鱼穿上,然后捡了些干柴,掏出之前烤蚂蚱引火时放在兜里的火柴,将干柴点燃。
此时那几只金丝猴也围拢了过来,见点着了火又吓得退去十余米,远远地看着褚云山将鱼在火上烤,不一会的功夫,香味四溢过来,猴儿又受不住馋走近了些,要不是忌惮火焰,恐怕就直接上手开抢。待到鱼儿焦黄,褚云山试了一下已经烤熟,只是可惜没有盐,味道终究差了一些,即便如此,山间野生鱼的鲜美也香留齿唇。
褚云山站起身来,给自己留下一条,将其余的鱼往那几只猴子晃了晃,然后走开几步放在了一块平石之上,那几只猴儿会意,一窜而下将鱼抢走,一人数猴,树上树下大快朵颐起来。往后几日,褚云山得空就去摸鱼,烤了鱼就分与猴儿们,一来二去关系倒变得融洽了不少,只是从山间流下来的鱼数量有限,并不是时时能抓到。
一开始他还寄希望于外面的人能找到自己,但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在一棵树上刻的记日子的印子已有八道之多,还是没等来救援的人,他也曾想跟猴哥们沟通下,让他们去报个信之类的,但是全然无果,猴哥们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一日,他正支着腮发呆,一串果子突然砸到他头上,然后掉在地上,他一看是串长得像荔枝的水果,他抬头往上一看,猴儿正在挤眉弄眼的对他笑。这猴子吃了他几天鱼,这是回报来了。
摘了颗放在嘴里,果然很是香甜,他也不客气把这一大捧荔枝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站起来想到溪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