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衙内议事。
赵柽坐在椅中望向前方众人,淡淡地道:“盖朱城虽然已下,但卓啰和南军司才是目的,那里不比盖朱城简陋,算是雄壮坚固,军兵亦是更多,为了避免强攻折损,谁有主意拿出来一个听听。”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开始凝神思索。
元果此刻也在衙内,坐了末座,他这时微微低着头,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他已经知道,上面的哪里是什么大将军,而是宋国的秦王。
西夏虽然与大宋之间消息有些闭塞,但对于皇室和朝中一些人等却还是互知的。
就如大宋知道李察哥,知道镜妃一样,西夏同样也知道秦王赵柽和郓王赵楷。
按照西夏国里的传闻,这位秦王可是和李察哥一般的人物,大宋国两次平叛,打就出了赫赫凶名。
其间更是创了兵力十倍于己的胜绩,那场江宁大战,西夏的枢密院和统军司都特意研究过,但至今也弄不清楚其中玄机到底在哪里,使用了什么谋略,才最终获得这么大的胜利。
虽然这场仗不比边境两国相争,可如此悬殊军力对抗还能获胜,便是已经直追金国的护步达冈战役了。
所以西夏对宋国秦王的军事才能一直持肯定态度,不过因为宋军的军制关系,倒也没有将赵柽当做强敌,大宋不会派一名亲王戍边带兵,这几乎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于是元果就有些想不明白,这秦王怎么就来了熙河?而且还主动进攻西夏?
这根本不是宋国的平日作风,这般突袭猛进,拿下盖朱城不算,居然还要去打卓啰和南军司,简直有些胆大包天,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喀罗川这里不好行军,大抵走这边的都是打算偷袭夺掠,抢一把就跑,可眼下却要进攻军司,要去占城,这到时候还能撤回去吗?
元果正胡思乱想,赵柽在上方开口:“元教监,卓啰城如今有多少兵马,都有什么军械配置,你仔细说一说。”
元果闻言并不意外,既然昨晚投降了,对方早晚会问些军情,可他对如实回答还是隐瞒遮掩,还没有思量好。
虽然当下投降,但他并不想作数,毕竟是被逼迫的,一但有机会还要逃跑回去,就算是开国的景宗皇帝李元昊不也假降过大宋好几次,最后都反悔了吗,他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之事。
就在他念头纷乱之际,赵柽的声音再度响起:“元教监,伱可要想好了再说,攻打卓啰城你要随军,到时因为你的情报不准,我军伤亡惨重,你在里面怕也难活,不死在卓啰城的攻击之下,本王这边也是要将你斩首的。”
啊?元果闻言顿时一哆嗦,他怎么忘了这茬?低头瞅了瞅自家身上,早就换了大宋的军服,到时候再骑一匹大宋战马,卓啰城的守军哪里会认出他是谁,乱攻之下,枪箭无眼,怕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何况……那时赵柽真发觉不对,下令杀他,他又能往哪里逃走?乱军之中,谁又会管他,卓啰城也不会管他的,更不会知道他在敌军之内。
“王,王爷……小人断断不敢隐瞒,断断不敢啊!”元果急忙说道,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蹦出胸腔。
“那就仔细说说吧!”赵柽淡淡地道。
伸手擦了一把汗水,元果紧张开口:“卓啰和南军司原本驻扎两万人,八千骑兵,一万二千步军,如今调去大部分进攻兰州,应该只剩五千余人,至于军械砲弩,都有……”
他哆哆嗦嗦半天才讲完,但堂中众人都皱起眉头,身为西夏十二大监军司,卓啰和南军司的防护十分严密,不但有石砲之类东西,甚至还有几床弩箭。
这弩箭是以前从大宋手中缴获的,这种重型的床子弩西夏制造不出来,虽然不知当前还能使用几次,但总是很大的威胁。
杜壆道:“王爷,以我军军力,虽然强攻也可能拿下卓啰城,但总不是上策,到时损失巨大的话,会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张宪道:“藤甲堪比重甲防护,而且无处补充,不好有太多折损,对方有五千人,又有利器守城,属下觉得能不强攻就不强攻。”
史进道:“王爷,莫不如打这盖朱城时一般,再诈一次?”
张宪摇头道:“我看不成,此一时彼一时,诈盖朱城是因为西夏偷袭军队刚走不久,城内没做什么怀疑,而且盖朱城兵少,一但打开城门直冲进去就可控制城池,那卓啰城却有五千兵,你又能带多少兵去诈门?”
史进道:“多带些就是了。”
张宪道:“卓啰城知道盖朱城只有一千五百人,怎么都不能超过这数,超过岂不露馅?何况要用什么理由去诈城?就算诈开了,自家兵少,怕是反而被对方来个瓮里捉鳖。”
史进讷讷地道:“这个,这个……”
吕将这时道:“王爷,属下倒是有一条计策,王爷看可行不可行。”
赵柽点了点头,吕将足智多谋,而且对战场颇有大局观,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