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军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湟州和廓州,还有积石军河西之地。
湟州自不必说,廓州甚至还不如湟州,只有八百兵守城,大军一到,廓州知州直接下令打开城门,一步三摇地出城投降。
这和对抗西夏不同,明知道守不住,也要浴血奋战,誓与城池共存亡。
眼下却是他们老赵家自己的事,廓州知州才没兴趣打,双方兵力悬殊,打又打不过,反正圣旨上也没说秦王造反,只道有罪令各州捉拿,拿不住就投好了,总不能让西军儿郎自相残杀。
东京,皇城延福宫。
“什么?”道君皇帝在御案后猛地站起身形,瞪大双眼看向前方的何栗,何栗年岁并不大,是秦桧那一届的科举状元,秦桧是榜眼。
他的升迁速度甚至比秦桧还要快,短暂地任了两年京官后,便一路直上,知遂宁府,知泰州,知凤翔府,如今以不到四十的年纪任同知枢密院事,是枢密院中仅次于童贯的二把手。
童贯离京北征辽国,枢密院还有国内的军事,都是何栗经营,他此刻一头汗水,礼道:“官家,熙河路黄河以西,皆为秦王占去,如今秦王已是据河而守。”
“孽障,真是孽障啊!”道君皇帝挥袖将案上器物全部打翻,骂道:“朕欲收复后山旧地,幽燕故土,建不世功勋,这孽障便来给朕捣乱,趁火打劫,居心叵测,他想干什么?朕看他是真的造反了!”
何栗道:“官家,即便秦王真的反了,此刻也只能忍着,不好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啊。”
“你说说看,西夏怕宋金联盟攻夏吗?”
众人此刻转头倾听,赵柽接着道:“但是依照李乾顺的德性,倒大有可能趁此机会前来偷袭大宋!”
而其中最精锐者当属兴庆府的禁卫两万五千人,属于中部军团,这部分兵马包括六班直宿卫和三千铁鹞子,还有拱卫兴庆府南面的灵州和翔庆监军司,拱卫兴庆府北面的右厢和朝顺监军司。
“咱们又不守兰州,兰州由熙河那边护着,鲁将军不必急切。”柳随云笑道。
赵柽点了点头,看向众人:“就是如此,灭辽之后,那庞大的疆土草原,金国都无法短时间消化,哪里有心思去打西夏这等山原之地,至于大宋……打完辽后多是疲军,以往都胜败难料,如今疲军,那李乾顺自然也不怕了。”
“清名?”赵柽瞅着他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好说的,人都是在变的,屠龙者终为龙的例子自古以来不胜枚举,辛叔献也不例外,甚至来说辛叔献都有些不太够资格,毕竟官职不够高,权势不够大,只拘于熙河一地。
而这个中部军团的主帅,都统军、镇衙头,就是西夏皇帝李乾顺的庶弟晋王李察哥。
赵柽笑着看了眼柳随云,柳随云也笑起来,冲众人道:“诸位所言没错,就是熙河!”
这张图是赵柽亲自手绘的,和普通的军图不同,更加详细易懂。
此战成就了李察哥的赫赫威名,号称西夏军神,即便回鹘和辽等地,也都耳闻。
赵柽微微叹口气,冲旁边挥了挥手,立刻过来人将两个押了下去。
道君皇帝哼道:“慢慢计较,慢慢计较,他都造反了,朕哪里有心思和他慢慢计较。”
议事厅内片刻沉默,接着杨志微微发颤的声音响起:“不会……不会是熙河吧?”
“你不了解这孽障。”道君皇帝淡淡地道:“这孽障最擅玩一些瞒天过海,顺手牵羊的招手段,不举反旗发反文不过是想混淆行径,给外界假象,好蒙混夺取城池土地,朕现在就给熙州通判下道圣旨,暗示他一下,别被这孽障给骗了,也叮嘱他密切注意河西动静,一但这孽障有渡过黄河的企图,立刻急报过来。”
赵柽倒没打算杀他,虽然不拉拢辛家,可辛家兄弟眼下在辽国带兵,若是他这边杀了辛氏满门,那头辛家兄弟在战场上闹起来,会对征辽战事不利,他此刻虽然反出了朝堂,但在燕云之事上,自然还是要站在大宋这边,虽然大宋未必能夺回十六州,甚或守住。
“是,官家英明!”何栗忙道。
姚平仲既然投靠了,那姚古便不好说,倘若姚古也投靠了赵柽,那这西北可就要出大事了。
“我看也像熙河啊!”张宪亦道。
“官家……”何栗弯腰道:“微臣以为,若是之前倒还待商议,可此刻征辽大军已经踏入析津府,当以收复燕云为主,只要秦王暂时……暂时不带兵踏过黄河,那就姑且观其动向,待西军回来再说。”
何栗道:“官家,原本京畿禁军就有部分驻扎河北,随后郓王还要挂帅带着精锐前往辽地,剩余的必须留下拱卫京师,万万不可动!”
监军司共十二处,类似大宋的军路,各监军司由都统军、副统军、监军使、及下设之指挥使、教练使、左右侍禁官等分掌驻军事务。
众人闻言皆倒吸了一口凉气,柳随云道:“王爷说的有理,宋夏世仇,虽然近几年消停了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