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蔡京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哆嗦着,想要加快脚步,可惜年迈无力,旁边管家又怕他摔倒,扶着拽着,于是好半天才出到门外。
“你可有官家圣旨?”蔡京瞅着不远处冷峭立马的赵柽,声音干涩。
赵柽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抚摸着红马的鬃毛,淡淡笑道:“魔教余孽凶残,此事从权,本王已经派人进宫请旨了。”
“那就是没有圣旨?你没有圣旨,就敢来搜老夫的家府?”蔡京羞恼道,他乃是当朝太师,总揽宰辅之权,权势滔天,为天下士大夫的首领人物,倘被搜府,乃是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
“魔教反贼潜入太师府,乃是重事!”赵柽哼道:“莫非蔡太师以为此事可等?或者那些反贼本就是从太师府出去的?”
蔡京闻言身子顿时一颤,怒道:“秦王,你休要血口喷人,你今日敢搜老夫府邸,老夫必然联合朝上众臣弹劾于你!”
赵柽冷笑道:“若是搜出了方腊的余孽,岂等蔡太师弹劾?本王还要弹劾蔡太师呢!”
这时,蔡絛、蔡鞗两个从后面小跑过来,蔡絛乃蔡京四子,就是随他上朝,代其处理政事的儿子。
因为“絛”字通“绦”,后世不少史书也称“蔡绦”,为了便于区分蔡家兄弟名字,后文会改称其为“蔡绦”。
蔡鞗则是五子,就是道君皇帝赐婚福金的那个。
两人皆慌慌张张,一过来蔡绦就道:“父亲,不好了,也不知是哪里的禁军闯进府中,凶神恶煞般携刀带枪,问也并不回答,只是见到房舍就进,看到箱柜就翻,也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蔡京闻言头内一晕,看来这秦王并非只是来简单报复逞威一番了事,分明是要抢他们蔡府啊。
“秦王前来搜府,你等告诉下人不要轻举妄动!”蔡京咬牙说道。
“秦王搜府?”蔡绦和蔡鞗刚才慌乱,此刻才看见骑在马上带着侍卫的赵柽。
两个对望一眼,脸上满是疑惑,蔡绦道:“秦王殿下来搜我蔡家府邸,可有圣旨?”
赵柽耷拉着眼皮道:“没有!”
蔡鞗皱眉:“秦王既无圣旨,擅自搜查大臣府邸,乃是大过!”
赵柽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蔡绦神色不愉道:“我蔡家并非寻常臣子,我父乃当朝一品,位至三公,总执相事,秦王这般作为就不怕满朝文武弹劾,不怕官家降罪吗?”
赵柽冷冷地道:“方腊反贼余孽逃入了你们蔡家,本王捉拿反贼至此,尔等若是阻碍本王擒捉,皆与反贼同罪论处!”
“反贼,甚么反贼?”蔡鞗愣道。
蔡绦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叫起来:“秦王你的冲霄楼不就是捉拿反贼的吗?跑来我们太师府干甚么?”
赵柽摸着下巴道:“冲霄楼又不是铜墙铁壁,自是有反贼逃了出来,进入宝箓大街,跳墙藏进你蔡家。”
蔡绦怒道:“秦王,你这是污蔑,我蔡家一向防护森严,哪里有甚么反贼余孽逃进!”
赵柽懒洋洋地道:“尔懂什么,真以为魔教的余孽是普通人?那都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绿林贼匪,想进你们蔡家,还不是如履平地一般。”
蔡绦嘴唇动了动,刚想反驳,就看有不少家丁在管事的带领下跑了过来,边跑边哭喊:“太师,太师,不好了……”
蔡绦立刻喝道:“喊什么喊,哪里不好了?”
管事急忙哭诉道:“四公子,那些禁军不但乱翻东西,往身上藏匿,竟然还打砸了起来!”
“啊,打砸?打砸什么?”蔡绦上前一步,抓住管事衣领问道。
“四,四公子,他们什么都打,什么都砸啊……”管事抹了把额上汗水道:“房间里的那些瓷器玉器全都打碎了,凡是能砸坏的也都砸了,对了四公子,我刚才看见他们往你的住处去了。”
“瓷器?全砸了?”蔡绦呆了呆,忽然大叫起来:“我的越窑釉里红……”
蔡鞗也喊道:“我的东海血珊瑚!”
说完,两人转身就要往后面跑。
赵柽冷笑一声:“阻拦擒拿魔教余孽者,一律按照反贼处理,格杀勿论!”
两人身体一颤,止住脚步,蔡绦回头道:“秦王,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凭空诬陷,我要去陛下那里参你!”
赵柽眯眼道:“就是说你们想要阻挡本王捉拿方腊余孽了?”
“我们……”蔡鞗在旁表情垮了垮,眼睛瞅向了蔡绦。
“五哥儿,别听他唬人,他这是构陷,我堂堂一个朝廷三品命官,你也是五品,就不信他空口无凭,能把我们怎么样!”蔡绦喊道,说完转身还要走。
赵柽在马上呲牙一笑,他轻轻磕了下马蹬,那红马立刻就窜上前来到两人身旁。
随后只见赵柽神色变得狰狞起来,扬起手就是一马鞭狠狠向蔡绦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