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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台上发现了前方的吵闹,主持诗会的太学司业询问道:“何事喧哗?”
学正闻言下去查看,片刻后脸色不好地回来:“司业,有狂生妄言,学子们与其辩驳。”
司业奇道:“是何妄言,竟引发学子辨驳?”
学正气道:“不知哪家书院狂生,大言不惭,竟说用脚做诗都比柱墙上的好,学子们气愤,让他上台作诗,或是道歉,他却既不上台,亦不道歉,正在那点评柱墙上诗词,说学子们的书没读好,才做出这等平庸文章。”
司业皱眉,用脚做出来的都比柱墙上的好?这何止狂妄,简直就是无理至极,居然还敢点评那些贴出去的诗词,也太过骄矜自大了!
他沉了脸色,道:“可知是哪家书院学生?”
学正道:“这个倒是不知,但看他年不过双十,大抵学子无疑,那柱墙上多是我太学生文章,这狂生胡乱点评,只怕于我太学名气有损!”
司业虽然心中不悦,但暗想这诗会本就是露天开放,谁都可以上台作诗评论,若是强加阻止,同样会损太学名声,他沉吟道:“既然这狂生自大狂妄,那就让他上台作诗,做不出或是做得不如,也算惩治!”
赵柽此刻正在台下指着柱墙上诗词批判,浑然不知学正添油加醋,把用脚作诗变成了他的言辞。
他正指着一句“月如美人颊”,批评道:“中秋自古是圆月,你们谁看过美人的脸和圆月一样大,那还叫美人吗?你们不会都喜欢这种美人吧?”
周围士子闻言无不恨得牙痒,却又没法反驳,确实没有美人长着圆月般大脸,那也就不算是美人了。
赵柽又指着一句“天有不测风云,月有悲欢离合”,冷笑道:“大中秋的,写甚么不测风云,真煞风景,还有这月有悲欢离合,分明是仿照东坡居士的人有悲欢离合,却画虎不成反类犬,狗屁不通!”
旁边一名士子立刻涨红了脸,那首词就是他写的,本来上了柱墙,心中洋洋自得,但此刻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赵柽又点评了几首,无不都是毛病,那几首词的学子在旁边虽然不服,但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其中一人道:“兄台既然这般厉害,为何不上台作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
严学子更是道:“兄台在此只逞口舌之利,不敢上台作诗,岂非纸上谈兵?”
赵柽笑着瞅了瞅众学子,还未待说话,那边赵棫道:“我二哥若是出手,只怕你们会羞愧难当,掩面而逃!”
学子们气道:“只说不做,不信有此才学本领!”
这时学正过来,脸带愤然地看向赵柽:“你是哪家书院学生?胡乱点评甚么,真有才学就去台上作诗,莫要在此处故做高深!”
赵柽笑道:“真要我作诗?”
学正冷笑:“司业发话让你上台,你可是怕了?我看你是银样蜡枪头,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你这等学子我见惯了,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样样皆松,若是不敢,便给我太学生道歉,若不道歉,就找去你所在学堂书院,告你个行为不端之过。”
行为不端虽然不是大错,但读书人重声名,做学生时有这种声名,对将来步入仕途多少会有些影响。
学正这招不可谓不狠,赵柽却摇了摇头,笑道:“我在家中读书。”
学正闻言顿时一愣,大宋重教育,哪怕村镇之地都有学堂,一般来说读书人极少在家学习,都是去学堂读书,东京也是如此,国子学就是专为七品以上官员子弟读书准备的地方。
而在家中读书的大概只有两种情况,
学正看着赵柽心内疑惑,赵柽衣着打扮不像平民,他不由打起鼓来,暗想莫非是朝上哪家衙内公子?
赵柽见其表情知其所想,笑道:“吾父乃当世大儒,书画文章皆称绝于世!”
学正自然不信,哪里有那么多大儒,尤其当下,只有两三人可配此称呼,但都不住在东京,看眼前这狂生携弟带妹,满嘴京城口音,一看就是开封人,便判定他在胡扯,连之前在家读书的话也断为谎言。
学正不屑道:“东京哪来的大儒,若不上台,就赶快致歉,不然寻到你学堂,当有好受!”
赵柽笑了笑,不再搭理学正,冲周处使个眼色,让他保护好赵福金姐弟二人,随后分开人群,顺着那条通道,向台走去。
这时已经吸引了许多人向这边张望,一传十,十传百,看诗会的十之七八都知道了发生何事。
那些太学生,国子学学生,以及各家书院学堂的学生都愤愤不平,觉得赵柽实在太过狂妄傲慢,连用脚写诗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简直就是在折损各家学堂的颜面,毕竟柱墙之上张贴的诗词,几乎都是各处士子所写,涵盖了大半个东京的学堂。
至于其他人,却是瞧个热闹,文人间的热闹好看,尤其诗会这种,说不得就蹦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