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闻言不由皱了皱眉,这两天上擂的大抵开口就是诛杀败类,为民除害,把一个好好的挑战比武,变成了除恶大会。
他仔细看去,只见前面跃上来一名女子,小衣箭袖,牛皮蛮靴,容貌俏丽,要悬长剑。
女子声音清脆,道:“本姑娘峨眉山琼玉寨李胜男,今日要剑挑你这江湖败类!”
台下立刻惊呼起来,不少人都望着女子低声言语。
“竟然是琼玉寨的李女侠来了,看来这李飞猖狂到头了!”
“是啊,李女侠的剑法可十分厉害,据说乃是峨眉嫡传。”
“那是自然,李女侠的师傅可是宗师级高人,这天下宗师才得几个?李女侠可是得了真传的!”
“我听说就去年秋天,李女侠在成都府大战邛崃四贼,以一敌四,把那四贼全部枭首!”
“是啊是啊,李女侠赶快杀了这李飞才好,不然让这种人成为淮王手下将军,岂不是绿林的耻辱?”
赵柽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就成了绿林耻辱?
他看着前面的李女侠,尽量保持一个温和的笑容,让自家看起来人畜无害,并非所谓的败类耻辱,轻声道:“李女侠,久仰大名。”
李胜男冷哼一声:“惺惺作态,一看就不是好人,今天就让你这败类知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
“啪!”
“咕咚!”
原本还躁动喧闹的台下,立刻鸦雀无声起来。
赵柽缓缓地收回伸在外面的一只手,刚才他未等那李女侠将话说完,便使出神行百变冲了过去,然后狠狠一巴掌,将这李女侠扇到了台下。
甚么女侠,给你脸伱不要,那就只好打你的脸了!
李胜男趴在地上,这一刻她是懵的,并没受什么太重的伤,就是被人一巴掌从擂台上打了下来。
腰间宝剑只出鞘一半,她甚至连剑都没有全拔出来就败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痛,让她知道这是真的,并不是在梦中。
她颤抖地伸手摸向脸上,感到半边脸颊都肿胀起来,四周许多人小声地议论,脸上的肿胀,让她再也忍受不住,顿时眼泪不争气地流淌出来。
她默默地爬起,转身就向外走,在路过篷的时候,向上面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一声不吭消失在人群中。
赵柽站在台上,看这位李女侠消失的方向,冷冷地道:“不知所谓!”
接着他又望向台下,道:“还有谁不服,上来领死就是!”
台下顿时有气不过的道:“李飞,你休得猖狂,有你被人打下擂台的时候!”
赵柽看向说话之人,微微一笑:“我记住你了,你别走,一会儿我下台和你切磋!”
那人是个青衣小帽的干瘦汉子,闻言立刻一缩脖,再不说话,而是回头钻进人里,片刻便不知所踪。
篷下,坐在钟老幺旁边的钟灵曦,忽然默默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钟老幺皱眉看她道:“幺儿,你要做甚?”
钟楚曦羞涩一笑,却不是对钟老幺,而是对王庆。
“淮王,我想下台去挑战一人。”
王庆看到这笑骨头都酥了半边:“钟女侠难道也想来本王麾下做一名上将军吗?那倒是不用挑战,本王直接封你就是。”
钟灵熙摇了摇头,笑得愈发腼腆:“灵熙是想为师妹报仇,惩罚一下那九号擂台之人。”
钟老幺在旁忙道:“淮王莫听小女胡说,怎肯让她上台,坏了淮王大事!”
王庆笑道:“无妨,没甚大事,小事一桩而已。”
钟老幺道:“淮王,小孩子胡闹,此事万万不可。”
“爹,我要上九号擂台为师妹报仇!”钟灵熙看着钟老幺,依旧是那种羞涩笑容。
钟老幺见状心中不由暗暗叹气,他怎不了解自家女儿,一但出现这种表情就是要杀人的前兆。
刚才那去九号擂台挑战的李英男与自家女儿同出一门,关系极好,以这幺儿的性子,必然是要杀了对方才肯罢休,可这样就是坏了擂台规矩,不给王庆面子!
钟老幺心中烦躁。
“九号擂台啊……”王庆向着台上的赵柽看去,未免心中有些感慨,虽然赵柽是个葫芦皮的面色,可这绰号,这说话行事的风格,倒和他当年有几分相似。
王庆心中十分怀念东京的时光,虽然那时候他既不是淮王,又没钱没兵,但顶着粉面玉蝴蝶的绰号,交一群狐朋狗友,勾良家,逛青楼,当真不胜快活。
那时候,他也和这九号台的李飞差不多年纪,如今想一想,恍如昨日,心中一时不胜感慨。
王庆唏嘘道:“钟姑娘打擂是打擂,千万不要杀了那九号台之人,这人无论能不能守到之后,孤家都有大用。”
旁边钟老幺闻言暗叫不好,又道:“幺儿,还是不要去打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