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郊游自然不会在东京城前,东京城前太过热闹,也跑不开马。
一行人带着马车向南行去,后面天上的纸鸢愈来愈远,景色却更加明净秀丽起来。
赵柽在马上叹道:“大理山水如画,女儿多情,本王一直心向往之,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幸一见。”
段易长闻得女儿多情四字,心中便是更加郁结,想着那事情愈发棘手起来,便觉得这齐王端得可恶。
东京四外无山,只有一些树木繁茂的坡林,便是城北已修建了几年的艮岳,也是这种地势。
前方官路之上开出了几条岔口,赵柽向偏西方向一指:“那边本王倒是去过,风光向来不错,有坡林河水,可以打猎捕鱼。”
段易长看赵柽在马上晃晃悠悠的模样,微笑道:“王爷,这附近竟有打猎之地?”
赵柽点头道:“就是一片大野林,也有些起伏,大的野兽没有,小的倒不短缺,若是不想吃带来的东西,倒是可以打些野味来下酒。”
段易长笑道:“易长没想过这些,不曾带弓箭来,怕是打不成的。”
赵柽道:“本王带了,就在后面马车之中,段皇子若有兴趣,到了后便可大展身手。”
段易长道:“这却是好,出来时虽然携带了羊鸡鹅肉,可总没现打的新鲜美味。”
赵柽点头:“不但林子里有野味,河里还有鱼虾,就算洗剥起来都方便得紧。”
段易长点头称是,一人下了官道,车马皆往岔路里行去,这边虽然风景更美,但游人却是立刻见少,约莫行了两刻钟后,就只闻风吹林叶,兽语鸟鸣了。
找了一块平整干燥的地方,随从们扎起薄帐,赵柽让雷三取来两副弓箭,笑着对段易长道:“本王箭法不好,若是野味猎不到,就要占段皇子的便宜了。”
段易长本来刚刚心生一计,想要立下彩头,和赵柽比试打猎多少,少的要答应多的一件小事,此刻听赵柽这么说,便是被堵住了嘴,也不好再提。
不过赵柽箭法不好也在他预料之中,昨日提到武艺赵柽便不爱听,今天看马术也稀松平常,箭法会好才是怪事。
两个人稍作休息,随从那边烧了从府上带来的炭火,然后煮水沏茶,喝罢后二人便骑马向左近林中而去。
林中树木稀疏,马儿慢跑无碍,只见上方飞鸟极多,可不抵箭矢之重,打到身上就是粉碎,赵柽皱眉:“带弹弓来才好。”
东京城的浮浪子弟,破落帮闲多玩弹弓,便是白日里打飞鸟行人,晚上去射寡妇家门窗就是了。
段易长心中暗想,这齐王大抵也是这般罢了,不然打猎时找甚么弹弓。
两人在林中慢慢踏马而行,也没用随从圈围野兽,只是看到便追过去射了,大半晌的工夫,段易长已经略有收获,打了几只小兽,赵柽却是一无所得。
瞧着段易长的猎物,赵柽脸色不好看起来,忽地前方灌木中露出颗小脑袋,竟是只灰毛兔子,赵柽顿时大喜,搭弓引箭,直直射了出去。
这次却仿佛神来之手一般,竟有了准头,正中到野兔身上,赵柽喜道:“中了!”
段易长仔细看去,不由也是惊讶,之前赵柽的射猎次次落空,不是偏离太远,就是擦边而过,眼下这一箭倒是不偏不倚地扎到了野兔身上。
赵柽兴高采烈,刚要令随从前去寻回猎物,就见那只灰兔子,忽然动了动,然后屁股上带着羽箭,居然一蹦一跳向远处跑去。
赵柽见状脸色一变,急忙打马向前,又一箭射去,这次却是没了准头,那野兔带着整根儿箭跑了个无影无踪。
看着赵柽一脸阴沉无语,段易长笑道:“王爷,定是那箭头钝了,所以扎入不深,兔子才会跑掉。”
赵柽看他一眼,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确是箭头钝了,不然本王这一箭岂不穿身而过?焉能让只小小的兔子逃走。”
段易长心中微微有些舒坦,虽然被坑了匹马,但看这齐王本领不济,绣枕头一般,倒是好受了许多。
经此一事,打猎便也没了兴趣,又去河边抓鱼,这个倒不须二人动手,无论哪边随从都能做到,只是片刻工夫就已大有收获。
赵柽坐在河边一把折背椅上晒太阳,听段易长谈论大理名胜特产,忽道:“本王听闻令尊年轻时曾游历中原,可有此事?”
段易长顿时一愣,没想赵柽居然问起这种事来,他心下琢磨不透赵柽用意,便道:“王爷博闻,居然连家父曾游历中原这事儿都知道。”
赵柽笑道:“本王有几名手下,曾是江南路的绿林中人,他们曾和本王说过此事,言道令尊当年身为世子时,曾来我大宋闯荡江湖,尤其在江南一带,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段和誉是镇南王段正淳的儿子,而不是保定帝段正明的儿子,那时段正淳还未继位,所以赵柽称呼其为世子,而非皇子。
段易长想了想道:“我听父亲说起过此事,便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