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越追越近,已经到了外城东南的这片宅院。
眼下这片宅院冷冷清清,哪怕就是商贾平日常住,但过年时也都返回外地家中,宅子里的住户大抵十不剩一。
赵柽看到丽雅娜扎翻身进了座不小的院子,这院子有两三进房,树上还挂着灯笼,屋里也有灯光,显然是为数不多有人的地方。
赵柽脚步微微一顿,这么多空宅丽雅娜扎不进,却偏偏选了座有人的宅子进入,莫非这里是她和那些刺客的落脚之处?
站在墙下微微思索了片刻,赵柽绕到院后,小心翼翼地跃上一侧墙角,再悄无声息攀上屋顶,踩着瓦片走到一旁的厢房上,从这里可以近距离观察那有灯光的正房。
就在此刻,正房内的灯火忽然熄灭,然后鱼贯着走来五六个人,这五六人为首的是一名虬髯大汉,生得圆头大脑,身材魁梧。
几人刚走到院里,那大槐树下的阴影中忽然闪出一人,正是丽雅娜扎。
虬髯大汉一愣,刚要伸手拔兵器,却忽然皱眉道:“圣姑?”
只听丽雅娜扎道:“田三王,不用去内城了,风声已经走漏,内城此刻正在封城抓人呢。”
虬髯大汉闻言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怎么如此快就走漏了风声?”
丽雅娜扎冷笑道:“还不是你那些手下办事不小心,如今东京内城城门关闭,禁军正在四处拿人!”
虬髯大汉吸了口气,神情间流露出些许不解:“琼英几个都是谨慎之人,怎会这么早就露了痕迹?”
丽雅娜扎道:“她们太着急了,动手太早了,如今已经陷在内城,万难再逃出来,田三王还是想办法连夜离开东京吧!”
虬髯大汉想了想,道:“就是不知圣……”
丽雅娜扎打断他的话:“不用管他们,他们自有办法,现在我们连夜走,到了外面自然会和他们汇合。”
虬髯大汉看了眼身后几人,依旧有些疑惑道:“圣姑,宋军孱弱,我看不如杀入城中救人再说。”
丽雅娜扎看着大汉,双眉挑了挑,心说宋军战场上可能孱弱一些,不过单个高手却实在不少,就你这猎户出身的莽汉,进去也只不过是送菜罢了。
她淡淡道:“田三王还是以大事为重的好。”
虬髯大汉闻言立刻露出一丝怒色,若不是来东京之前自家哥哥反复叮嘱,他早就把这骄横的小娘拖进屋中扒光衣服,好好鞭挞一番再说!
他道:“若是我执意进城救人呢?”
丽雅娜扎冷笑道:“那随田三王便是,我可要连夜出城离去,到时候恐怕要先一步见到晋王!”
虬髯大汉哼了一声,站在地上不说话,似乎在思索到底该如何办才好。
赵柽在房上心中暗暗思索,好一招驱狼吞虎之计,这丽雅娜扎果然狠毒,明知道自己在附近,或者就在院中,却要把这几人拖下水,这田三王是什么人,莫非是田虎的弟弟田彪吗?
下面丽雅娜扎又道:“田三王,内城的事情我都言明,来你这里便是送信,伱若不肯离开,那我也只得一个人走了!”
虬髯大汉皱眉道:“圣姑且慢,一起走了就是,就不知此刻要怎么样才能出城?”
丽雅娜扎道:“我自有出城办法,你们几个跟着我走就是。”
虬髯大汉半信半疑:“此刻东京城四门关闭,也就只能从城头走,可这东京城城高兵多,想要从城头离开怕是不行,那里就算有宗师的武艺,直接跳下恐也得摔死。”
丽雅娜扎看他一眼道:“城头的禁军已经被我的人收买,到时将绳子绑在城垛上,爬下去就是,若是心慌,还有吊篮可以顺下去。”
虬髯大汉道:“圣姑所言可真?”
丽雅娜扎道:“这种事我又怎能骗你?”
虬髯大汉再思索片刻道:“那就依圣姑所言出城就是,至于琼英几个,也只能看她们的福气造化了!”
赵柽这时在房顶微微眯眼,果然是田虎的弟弟田彪,这人虽然没什么太大本事,可论起价值来眼下却是超过丽雅娜扎太多。
田彪的价值在于他是田虎的亲弟弟,而且活着的田彪价值要远远高于死的田彪,毕竟田虎军内的军情田彪肯定知道。
只是,这田彪的价值对于他来说……
丽雅娜扎满嘴胡说八道哄骗田彪,又反复强调田彪的身份,就是要让他贪功活捉田彪,然后自家逃走。
不过可惜的是,在他心中,田彪的最大价值就是一个死人!
死了才好,一个活着的田彪即便拿到朝堂,也无法改变河北的战局,且泄漏掉他的身手,见不到这人也就罢了,见到了就必须得死!
而且这田彪口中所说的琼英,应该就是仇琼英,没想到这女子居然也来到了东京。
他此刻便有了更深一层的考量,仇琼英和田虎有杀父之仇,如今也不知晓她清不清除此事,如果活捉田彪拿到朝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