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出了府司大门,只见那前方空场处,不少兵丁正坐躺于地,个个嘴里叫痛不停。
兵器架旁,站着个小男孩,衣着富贵,双眼圆滚有神,生得虎头虎脑,望着也就十一二岁模样。
小男孩此刻双手举着演武的大石磨盘,嘴里喊道:“凭甚不让我报名,小爷要上台打辽狗,不让我报名还打不过我,这又是何道理?”
小男孩后方远远站着几人,都是家仆装束,此刻皆一脸无奈,为首老者喊道:“小公爷,别闹了,这里是二大王的府司,还是赶快和老仆回家吧!”
小男孩眼珠转了转:“我要打擂,二大王出来正好央求,你们且莫管我,若是敢告诉我娘,看我怎么打你们板子。”
赵柽在阶上看得奇特,回头问道:“有识得的吗?”
身后众人皆摇头,苏石道:“却是从未见过,不知出自哪家公府。”
赵柽道:“那只石磨便是武艺精通之人,也难举过头顶,更无论停留如此长时间,这小小年纪倒是天生神力。”
苏石道:“王爷所言极是,这小郎气力世所罕见。”
小男孩此刻已瞧到府门前站立众人,他瞅了又瞅,最后目光落在赵柽身上,道:“你们是何人?”
赵柽笑道:“适才伱不是说要央求于我,眼下还不过来?”
小男孩道:“二大王?”
赵柽道:“你又是哪家小郎?”
小男孩手上一松,那大石磨盘立刻坠地,发出“轰隆”一声大响。
随后他跑上前,拜倒在地像模像样行了个全礼,道:“世袭冀国公拜见王爷殿下!”
“冀国公?”赵柽闻言神色一动:“你是渤海郡王后人?”
小男孩道:“回二大王,渤海郡王正是先祖!”
赵柽看了看他,这却是此朝一等一的勋贵了,虽然早就远离朝堂,但身份地位却极尊贵,冀国公是开国功臣高怀德家的世袭爵位,高家一门双星,名声极响。
他想了想,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王爷,我叫高宠!”
高宠……赵柽看着小男孩,沉默几息,道:“高宠啊,你且随本王来。”
“好嘞!”高宠一跃而起,紧随赵柽走向大堂。
后面的家仆瞧见立时傻眼,有那慌神的不由叫道:“祸事了,祸事了,赶快回去禀报夫人,小公爷被二大王抓走了。”
且不说这些家仆慌张离开,只言赵柽带着高宠走进府司,堂内并未停留,而是直向后方行去。
“王爷,让我报名打擂吧?”高宠道。
“你袭爵了?”赵柽面无表情。
“是……去年爹爹过世,家中再无男丁。”高宠神情郁郁。
赵柽道:“你武艺和谁学的?”
高宠道:“我天生神力,家中有祖上留下的枪谱拳法,都是自家照着练习,到现在还没遇过敌手!”
走到林荫小道,赵柽笑道:“你且打本王试试,若能打到本王,便让你报名,若是打不到,此事不成。”
高宠眨了眨眼:“打了王爷,事后会不会降罪于我?”
赵柽摇头道:“你把府门外那么多兵丁都打伤,本王若降罪早就把你抓起来,何必等到现在。”
高宠道:“那王爷你可要小心,我一拳都能把那石磨盘打动,要是把你打死了,怕不是满门抄斩。”
赵柽道:“高宠啊,本王不信,你且打来试试。”
高宠孩童心性,立时道:“那我可要打了?”
赵柽道:“打得到我就给你报名。”
高宠心急,一拳就向赵柽打去,却不料这拳只出一半,眼前却失去了赵柽身影。
高宠头也不回,直接用了一个神龙摆尾又打向后方,却再次击了空,待愣神儿时,有人拍他肩膀,“本王在这里。”
他轮拳又是挥去,再是甚么都未打到,如此一两刻钟,连赵柽衣角都未挨上,最后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打了,不打了,根本打不到。”
赵柽笑道:“你都打不到本王,像本王这等本领亦不敢上擂台比试,你觉得自家能成吗?”
高宠道:“王爷,听似乎是这个道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呢。”
赵柽摇头:“本王的道理就是对的,且回家去吧。”
高宠从地上起来,小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母亲又要絮烦。”
赵柽看他一眼:“无事时,可来本王府上玩耍,今日还是回家。”
高宠喜道:“王爷说话算数?”
赵柽道:“本王说话怎能不算!”
“那我现在就走。”高宠转身向外跑去。
赵柽看着他的背影,亦向外走去,到了大堂里,他提笔写了张贴子,交给苏石道:“送至辽国使团萧敏手中,就说本王晚间设宴,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