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下品们纷纷起身,整理衣衫,静静望着门口。
大门敞开,郭祥与李清闲迈步进入。
郭祥道:“我们上楼。”
李清闲点点头,走过一楼正堂,拾级而上。
下品命术师们静静等待,眼巴巴望向楼上的中品,竖直耳朵。
楼上的中品相互看了看,纷纷摇头。
待李清闲与郭祥登楼,中品命术师们纷纷拱手道:“欢迎道友。”
李清闲拱手回礼道:“初来乍到,来此交流学习,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众人见李清闲没有自报家门,便逐渐散开,只是脚步缓慢,许多熟人给郭祥使眼色。
郭祥笑了笑,道:“我这位朋友入中品两年,在势局上颇有成就,想精益求精,因此来到茶楼。我可跟他说了,命术茶楼卧虎藏龙,虽然言辞激烈,但对事不对人,诸位不要客气。”
一个圆脸中年人笑道:“得玉杯金茶入门,这势局的造诣,来此地能不能学习交流我不清楚,但坐在二楼半授课足够了。”
众人纷纷笑起来。
李清闲顺着几个人的眼光望去,就见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中间,横着一个平台,上面摆着一套桌椅。
随后,李清闲又看了看那个圆脸中年,脸圆的像是用圆规画的,晚上出门往脸上一照能冒充十五的月亮。
没见过这张脸,但听过这个声音。
在京城与启远城兽桥都曾相遇的刘老虎,他一直没有隐藏身份,之前是七品,没想到已经晋升中品。
郭祥扫视四周,望向那张桌子上的残破势局城,道:“你们在讨论旧势局城?咱们继续,我最近有点忙,好久没学习了。”
众人纷纷走向那张桌子,围成松散的一圈。
桌子周边的十六张椅子围成一圈,上面坐着十四个人,其余人站在椅子后面观望。
两张并联的座位空着。
中品命术师们面向残破势局城,目光不断瞟向两人。
郭祥拉着李清闲坐到两张椅子上。
命术师们看了一眼坦然落座的年轻人,若有所思。
郭祥张眼一望,道:“乱水汇江势局,几百年前的古物,工整严谨,法度宏大,天势宗弟子的手笔?”
“不错,这套势局城,定然源自天势宗。我们刚才讨论其中那块完整的枕河岛势局块,其中的气机交织手段,令人敬佩。”
众人继续讨论,有的大声议论,有的低声交谈。
李清闲隔着椅子稍稍靠向郭祥,低声问:“天势宗的势局城如何认?”
其余命术师诧异地看了李清闲一眼。
郭祥低声回答道:“你只学势局,还没学各宗手段,自是不知。天势宗弟子,首重气机,他们的气机比寻常命术师更加沉稳厚重,这些厚重的气机连在一起,明显比寻常势局盘严谨,形成的势局块自然更气势恢宏。像我们山命宗的势局,则首重大势。我们的势局城同样宏大壮观,但论细节,却远不如天势宗,一眼便能看出。”
李清闲又问:“也就是说,这势局城的基础气机若不牢固、不精细,便很可能不是天势宗的?”
“自然。”
李清闲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望向势局城。
这座势局城与自己专精的八十八楼山河不同,这座盘状城中,以河道、岛屿、高山与森林居多。
其中被人注入法力,浮现天地自然形象,河水潺潺,森林茂盛,仿佛一地缩影,只是中间被开了个大洞。
李清闲
众人又看了李清闲一眼,思索一阵,便继续讨论这残破势局。
一人道:“我看这枕河岛的根基虽好,但布局有些许瑕疵。乱水汇江势局,起源于天澜江上游的蜀地。此局适合在势局紊乱时布下,枕河岛势局块,有两大作用,一是稳固势局城,二是梳理河流内的气机,但这座枕河岛过大,稳定有余,不仅没有梳理气机,反而导致河道变窄,阻碍气机流动。这恐怕是这势局被破的原因之一。”
一个左眼赤红的中年命术道:“此言差矣。炼制势局,要以自身为本。若炼制者实力平平,撑不起乱水汇江势局,不如求稳,稍稍阻塞气机,避免气机流动过快导致势局混乱。”
“杠王,你这话说的没意思。我们炼制势局,自然要炼制最好的。”
被叫做杠王的也不生气,坦然道:“我只是说出我的角度。势局千变万化,同样的布局,有时候是败笔,但有时候是神来之笔。”
李清闲看了一眼郭祥,郭祥暗中传音道:“此人对势局精益求精,总是喜欢开口,屡屡被人说是抬杠。年长日久,众人发现此人确实有真本事,偏偏就是喜欢抬杠,因此人送外号杠王。此人并无恶意,只是想学好势局。对了,他左眼就是着名的‘玄眼’,窥破邪魅、补查天机,所以此人对气机流动极为敏感。”
李清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