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香生怕掉了,本能接过,两手重重一沉。
仔细一瞧,只见红漆木盒正中凋着一朵繁复的牡丹花,左下角一列小字刻着“胭红斋”三个字。
“这……”陈香捧着传说中神都顶级的胭脂水粉盒,不知如何是好。
“打开看看。”李清闲微笑望着姐姐。
陈香望着李清闲,愣了一下,也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小弟明明只两个月没见,竟突然长大了,多了以前没有的气概。
陈柱一边锯着竹筒,一边道:“清闲不一样了,那巡街房房首可是七品大官,和老家县令一样,见了我却格外热情,一口一个陈老哥,亲自派马车送我回来。”
张芳胡乱擦干净儿子的脸,走到陈香身边,伸脖子一看,瞪大眼睛道:“这牡丹我认识,胭红斋的?这一盒子,少说……”
张芳硬是没敢说那个数。
“太……太贵了……”陈香缓缓将胭脂盒放在桌子上,目光却移不开,俏脸微红。
张芳忙道:“对,别打开,还能还回去……”
李清闲伸手卡吧卡吧打开封条,掀开盒子。
盒盖上经过法术处理的亮银镜子明亮闪耀,精致的两层盒子中,摆着颜色各异的胭脂水粉。
“小弟……”陈香轻声唤着。
李清闲笑道:“说了送你,就是送你的。”
“可这也太贵了……”陈香扭捏道。
“我的呢?我的呢?”陈远鹏撑着桌子蹦着高乱找。
“这是你的!”
李清闲说着,取出一件棕色的羊皮袄,领口袖口的羊毛白软软的。
陈远鹏顿时红了眼圈,大夏天的,抓起来就往身上穿。
刚穿好,额头冒汗,张芳一把脱下来,呵斥道:“不怕捂一身痱子?入秋再说,我去包好。”
陈香望着李清闲,眉眼弯弯,去年冬天陈远鹏穿着新棉袄出门,结果穿着破棉袄哭着跑回来,说被其他小孩嘲笑没皮袄子穿,还划坏了他的棉袄,难过的三天没出门。
“我也进屋,还有一些绫罗绸缎。”
四人进了屋,陈远鹏小手揪着羊皮袄袖子不松开,恨不得现在就穿出去。
迈过门槛,中堂一侧是灶台,供着灶王爷,另一侧摆着桌椅。
中堂最深处供奉财神爷,供桉上摆着香炉蜡烛。
四人进入张芳陈柱住的东屋,李清闲一甩手,一叠叠的麻布和绫罗绸缎堆一起。
“够了,够了,用不了,真用不了……”姨妈张芳慌忙去抓李清闲的手。
陈香也道:“这世道不好,丝绸之类的,就算有,我们也不敢穿。”
“切,有什么不敢的?”小埋汰孩盯着羊皮袄,小手轻轻抚摸。
“以后家里缺什么,都跟我说。走,姐,把胭脂盒放好。”李清闲接过厚重的大胭脂盒,掀开布帘走到西屋,放到陈香的梳妆台上。
屋里有些暗,家里摆设陈旧,但红木梳妆台是木匠陈柱亲自打的,格外气派,本来用作嫁妆。
在陈香出嫁前几天,那个患了痨病的未来新郎没挺过去,于是陈香就成了克夫的,至今没人敢娶。
陈香比李清闲大三岁,但穷苦孩子早当家,从小非常懂事。
李清闲母亲体弱多病,他刚出生由姨妈照顾,稍大点由陈香照顾,尤其是母亲去世后的日子,李清闲几乎常住姨妈家,和陈香同吃同睡。
两家三个孩子,陈远鹏生的晚,陈香和李清闲关系更亲近。
陈远鹏从小就嫉妒李清闲,认为他抢了自己姐姐,为了这这事多次反抗,惨遭李清闲镇压后,才老实起来。
李清闲看了一眼容姿秀丽的姐姐,向东屋望了望,偷偷摸摸拿出两个纸包,低声道:“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千层酥,一个拿出来吃,一个偷偷放好,馋了自己吃,别让远鹏看到。”
“啊?好!”陈香也偷偷看了一眼西屋,甜甜一笑,接过一袋千层酥,用布包好,转身踮着脚塞进衣柜高处,用衣服盖住。
陈香转身,姐弟相视一笑,一起向屋外走去。
李清闲打开纸包,捡了一块递给陈香。
陈香一手捏着一手托着,小心翼翼放进樱唇中,轻轻一咬,酥脆喷香,甘甜细腻。
“好吃。”陈香含含湖湖说完,轻轻咀嚼,将左手掉的碎渣送进嘴里。
“千层酥!”陈远鹏眼睛一闪,尖叫着冲过来,李清闲笑着举高,陈远鹏一边擦鼻涕,一边蹦高抢。
逗弄一会儿,李清闲分出几块千层酥给陈远鹏,剩下的递给陈香,然后去东厢房取了锤子和钉子,看了一眼陈香,见陈香看过来,向大门走去。
陈香跟上李清闲。
走了几步,陈香道:“小弟,你又长高了。”
说着,拿手比了比道:“上次见面只比我高半个头,现在突然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