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都分开几年了?”
“况且咱们厂子的情况特殊,承担的是重大国防项目生产,别说离开厂子了,连写信给家里都麻烦得很呢。”
“而且这情况也不知道要继续个几年,要是你四十岁的时候咱们的任务才完成,你总不能四十岁再去找爱萍吧?”
“况且你有这心,爱萍那边也不好说呢,她的人品好坏我不碎嘴,但她家里的情况能让她撑多久?”
说到最后。
方卫军亦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和常宁所说的爱萍全名叫做饶爱萍,是常宁在大冶钢厂的女朋友或者准确点说应该是互有好感的青梅竹马。
如果没有调岗这档子事儿,常宁多半会和饶爱萍再墨迹个一两年,没啥意外的话便会成为两口子,如今的孩子大概能有个两周岁吧。
但随着常宁被调离至221基地,这对青梅竹马的感情便被按下了暂停键。
221基地常年对外封锁,四年的时间里常宁只和饶爱萍写出过两封信,双方的感情经受着及其严峻的考验。
同时饶爱萍的父亲早些年中过风一直瘫痪在床,母亲是个跛脚的残疾人,尽管说起来可能有点市侩,但饶爱萍的家庭确实需要一个顶梁柱来帮衬。
所以在方卫军看来。
常宁和饶爱萍的爱情,多半是不会有啥好结尾的
不过他对面的常宁却依旧倔强的绷着脸,看这架势多半是劝不动了。
而就在气氛逐渐有些沉闷之际,车间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了:
“老方,小常,忙着呢?”
方卫军顿时一怔,看清来人后立马掀了掀眉毛:
“张厂长,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年龄五十左右,赫然便是方卫军之前提到的、要去找他给常宁牵线的五分厂厂长张超。
“恩,过来有些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
张超闻言朝方卫军点了点头,同时指着身后的两位工人说道:
“老方,小常,你们去洗个手洗把脸,工作交给这两位同志负责,然后准备出发吧。”
方卫军与常宁彼此对视了一眼,鼻翼中清晰的发出了一道疑惑的声音:
“嗯?厂长,出发是指”
“你们就别多问了。”
张超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闻言干脆利落的一挥手:
“你们就当组织上出任务了,快去准备吧,麻溜儿的。”
方卫军见状只好将心中的疑惑抛到了脑后,对着张超点了点头:
“行,那您等我一下。”
说罢,他便拉了拉常宁的衣袖,二人快步去水池边洗起了手。
张超带来的两位工人则接替了方卫军和常宁的工作,认真的控制起了炉火。
两分钟后。
洗好手脸的方卫军和常宁回到了张超身边,张超简单的扫了他们一眼:
“收拾的还行,好,你们去大礼堂集合吧,到时候把工牌给接待同志就行。”
“具体的时期别多问,到了你们就知道了——行了,我得去通知其他人了。”
说罢,张超便一拍方卫军的肩膀,留下了一头雾水的两人在原地发呆。
过了几秒钟。
最先回过神的方卫军看了眼已经被闭合的车间大门,犹豫片刻,对常宁说道:
“大脸,厂长不会害咱们,那咱们就去礼堂那边看看?”
常宁自无异议,二人当即便动身走向了礼堂。
这年头开集体大会是个常态,金银滩的露天环境又很糟糕,因此各个分厂基本上都修建了各自的礼堂。
五分厂不是一个大厂,拢共的职工也就七百多号人,所以修建的礼堂不算很大,极限容量也就千人左右。
当方卫军和常宁抵达礼堂的时候,礼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工人,从他们穿着的工服来看应该都和二人一样,在上工的时候临时被通知了开会的消息。
随后方卫军与常宁出示了自己的工牌,很快被指引到了二十六排的某个座位上。
座位的样式就是普普通通的木头小板凳,周围还有不少人在低声聊着天:
“老周,这啥情况你知道吗?”
“我不到啊”
“听说是要搞啥动员?最近我们车间都开始三班倒了。”
“真不清楚你看,那边那撮好像是新到厂里的工人,他们怎么也来了?”
“嘿,还真是,那几个戴眼镜的是大学生吧?大年夜我看他们表演过啥相声。”
“该不会是基地物资快没了,开会发动大家出去找食物吧?——大年夜那顿咱们可吃了不少呢。”
看着叽叽喳喳的众人,方卫军和常宁虽然由于性格低调的原因没有出声,但内心同样在做着某些猜测。